一月初,江昭聚集了淮左舉子,鄭重的說明了入京的目的。
自此,折桂居鮮少有人出入。
淮左舉子不再遊玩,而是長時間啃讀書本,相互探討知識,力求鯉魚躍龍門。
就連自幼過目不忘,觀政五年時間的江昭,也沉浸於研究策論。
自幼過目不忘的他,論起腦海中的知識量,哪怕是老師韓章也未必可以媲美。
然而,天下英雄豪傑實在太多,卻是萬萬不可鬆懈。
特彆是“嘉佑”這個年號,讓他不敢有半點疏忽懈怠。
雖然一個是大周,一個是大宋,但誰也不敢斷定這究竟是不是另類的“千年龍虎榜”。
因此,江昭全身心的投入於策論一道。
科考一途,考的無非是詩詞、時政、經義與策論,隱晦性的則是書法。
其中,又尤為重視策論一道。
一個學子策論的水準,往往是綜合性的東西。
策論這種東西,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,最是難以拉開差距。
也因此,一旦拉開了差距,起碼個也是二甲前列。
這也是江昭最為擅長的科目。
觀政五年的他,作起策論要深度有深度,要廣度有廣度。
所謂一白遮百醜,江昭有意搞好策論,嘗試搏一搏一甲。
求上得中,以一甲為目標,哪怕不能入一甲,起碼也有機會考個進士功名。
折桂居的讀書氣氛慢慢興起,已是紫袍披身的江誌,偶爾也會抽空探望,不時透出一些知曉的往年的考題,供給同鄉舉子參考,送一些順水人情。
二月二十八,苦讀近一個月的淮左舉子再次出門遊玩,去了玉清觀。
為的則是許願,希冀三清老爺保佑,考前圖個吉利。
玉清觀供奉著三清與孔夫子,若舉子去參觀燒香,就可長敲清梵鐘,誠心許願。
過幾天,舉子們就將正式步入貢院科考,特意考前求一求三清老爺,拜一拜孔夫子,也是常態。
玉清觀。
千年銀杏樹下灑了不少碎銀,一位位舉子捧著三支線香,忽隱忽滅間插入香爐。
“咚!”
暮鐘聲響起,江昭順勢插香,默念道:“但願,不負十年寒窗”。
這十多年的讀書,他可是一點也沒取巧,真的苦讀。
就連五年觀政,也苦。
畢竟,真要論起來,邊疆之地,無論是衣食住行,都不可能有淮左舒適。
偶爾繁忙起來,兵戈相爭,那就更是勞累。
“大郎,二郎,趕緊過來許願!”一位望上去兩鬢微白的書生,一臉笑意的招了招手,呼向兩位年輕人。
他的兩個兒子,一位身著竹紋襴衫,約莫二十一二歲的樣子,其一臉興奮,性格似乎很是外向樂觀;一位十八九歲的樣子,身著灰袍,相形之下,反而要沉穩不少。
江昭禮貌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同行的陳輔與張辭兩人也上好了香,許了願望。
張辭說道:“子川,走吧!”
江昭點頭。
子川?!
此言一出,那十八九歲的沉穩灰袍舉子猛地轉身,眼中儘是意外。
他拱了拱手:“敢問兄台可是淮左江郎,在下蘇......”
一句話沒說出口,又是一道呼喊聲響起:“子宣,過來上香。”
說著,走進一位四十來歲的舉子,其後跟著一位十七八歲的錦袍書生。
江昭意外的止住腳步,那行禮的十八九歲的沉穩舉子,似乎有意喊住他,相互認識。
春闈期間,特意來大相國寺燒香的無一例外的都是舉子。
不過,絕大多數舉子都得是三四十歲,這次怎麼猛地冒出來一堆二十歲左右的舉子?
蘇?
江昭不禁眯起了眼睛,拱手行禮道:“在下江昭,字子川,不知兄台可是要叫住我?”
沉穩舉子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色,連忙點頭道:“在下蘇轍,字子由。方才觀兄台的朋友喚了一聲子川,我便暗自驚奇。天底下,不到二十歲就入京科考的舉子,又是字子川的,應屬名揚天下的淮左江郎,心中不勝欣喜,就連忙喊住了兄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