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很驚訝。
大概是沒想到林淮生早就看到了林府的未來。
他無心去爭林家的這些所謂財產,向來都是他們在爭罷了。
林家的東西,沒有一件兒是乾淨的。
貪汙的贓款,受賄的錢財珠寶,數之不儘。
就連這奢華堪比園林的林府,又何嘗不是用百姓的鮮血建立起來的。
今年的冬季來的格外早,早到百姓們都來不及籌備棉衣以及禦寒的東西。
為了今日這場衝喜宴,林府斥巨資購買了大量的銀絲炭放在園中,所以哪怕是在室外,林府也是一片暖和,宛如春季。
這般奢華程度,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。
一筐銀絲炭的價錢,便是普通老百姓得辛辛苦苦一年。
木炭價低,他們隻能勉強掙一些。
但今年已經好很多了,因為有陸晚。
往年凍死在林府門口的人,不在少數,他們多是渴望這些富貴之地,能夠施舍一些東西給他們。
哪怕是把他們當成乞兒也無妨,他們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。
這個時代還沒有蜂窩煤,隻有燃燒效率極低的煤餅或者煤球,若是能夠生產蜂窩煤的話……
她記得邊城是有煤礦的,想要製作蜂窩煤,就需得煤粉,想要煤粉,就得從煤礦起采礦,但她沒有采礦權。
邊城的采礦權,是握在慶王手裡的。
而滄州郡的彭州城,則擁有整個邊城最大的煤礦地。
陸晚又想到了那封來自彭州的信。
是潘玉良寄來的,他不在上京,在彭州做生意去了,想要向陸晚購買一批糧種,他在彭州買了地。
也是想要學陸晚的做法,將糧種灑在彭州,爭取讓彭州也成為第二個雲縣。
彭州那裡多煤礦,百姓們多以挖煤製煤販煤為生。
而高品質的煙煤礦早就運輸去彆的地方了,到了彭州百姓手裡的,隻有碎煤或者煤泥。
他們大多都是將其碾碎摻以黃土捏成塊兒風乾使用,這樣製作出來的煤塊兒煙大,燃燒效率也低,有錢人家多是購買品質更好的無煙煤。
價格自然也高。
“既如此,那我也有個條件。”
“作為交換,我需要從朋友才有一批煤礦,我知道你父親手裡有批文可下,如此可行?”
林督頭手裡有沒有煤礦的批文她不知道,但她知道,林督頭和慶王走得近。
慶王這個人看她不順眼,她也不會自討沒趣去找慶王要采購權。
“嬸子要販煤?”
她現在是又要嘗試涉及煤礦了嗎?
采礦素來是個肥差,他爹隻是一個督頭,手裡沒有采礦權。
“不,我想要嘗試做一種新煤,如果能做出來,便能保證雲縣百姓每年冬天都能用上煤炭。”
林淮生看向園中不斷燃燒的銀絲炭,忽然明了。
“好。”
回去後,陸晚給潘玉良回了信,好煤暫時可能是搞不到的,但尾煤他肯定有辦法搞到手。
隨之過去的,還有一船的棉花,潘玉良要的不多,棉花鋪子還有許多存貨。
今年的棉花概不外售,隻賣了一些給潘玉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