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山自問學富五車,滿腹經綸,怎可能給女兒考倒。
信心滿滿的朝薛憶紓笑道:“你從哪裡看來的名篇,且道來聽聽!”
薛憶紓嘻嘻笑道:“爹爹那麼厲害,肯定是聽過此篇的。”
“不過。”
俏臉閃過一絲狡黠之色:“萬一阿爹也沒聽過呢?”
薛山笑道:“文字一道,浩如煙海,美文妙章不計其數,哪怕為父閱篇無算,也未必看得齊全。”
“當然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:“為父卻不信你這丫頭,能找到什麼為父也不曾閱過之名篇!”
薛憶紓眼珠子一轉:“我覺得阿爹肯定沒聽過此篇。”
“不信我們打個賭!”
她閱讀量雖不如父親,但記憶力驚人,可謂過目不忘。
蘇陌說出的殘篇,驚豔絕倫,舉世罕見,若真個流傳出去,絕對傳揚天下!
自己不曾聽過。
薛憶紓相信,父親不會比自己好多少!
薛山見薛憶紓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,知女莫若父,一看便知她在打著什麼鬼主意。
不禁皺起眉頭:“你要賭什麼?”
薛憶紓嘻嘻笑道:“要是父親大人沒聽過,便不許娘親把女兒關在這裡!”
“若您說得了出處,女兒就老老實實的,三月內不踏出閨門半步!”
薛山聞言,下意識往板著臉的王氏看去!
王氏現在還在生著悶氣。
好好的一把寶刀,怕真會白白送給那胥吏衙役。
見丈夫和女兒都朝自己看來。
沒好氣的哼了一聲:“這是你說的,彆反悔才好!”
“不過,得加上為娘!”
她自是不蠢,唯恐薛山和女兒聯手算計她。
古代婚姻,講究門當戶對,王氏能嫁給薛山這三甲進士,自然也熟讀詩書經典,閱遍名章。
以防萬一,王氏又打上補丁:“得名篇才行!”
“且不得是年內之作!”
彆是隨便那個旮旯翻出來的狗屁文章,又或者那位大儒之新作!
她怎能說得出來!
薛憶紓頓時一喜!
她知道家裡誰說了算!
“爹、娘,您倆且聽好了!”
薛山馬上豎起耳朵。
女兒自信滿滿的樣子,更下了重本,不由他不好奇!
王氏則是一臉不屑的看著女兒!
薛憶紓檀口微張,吐字清晰:“老夫聊發少年狂,左牽黃,右擎蒼,錦帽貂裘,千騎卷平岡……”
詞還沒念完。
王氏瞬間臉色大變。
薛山則瞪大眼睛,平時愛護有家的胡子,揪斷幾根也不曾覺察!
薛憶紓繼續念道:“為報傾城隨太守,親射虎,看孫郎。酒酣胸膽尚開張。鬢微霜……”
薛山越發震驚,嘴巴不自禁的張開,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!
如此名篇,自己竟不曾聽聞?!!
幾十年的書白讀了?
見薛憶紓沒繼續往下念,頓時一急,呼吸都急促起來,急聲問道:“下麵呢?”
“趕緊念啊!”
薛憶紓眨了眨眼睛:“下麵?”
“下麵沒有了啊!”
薛憶紓顯得很是鬱悶:“女兒隻聽到這半幅殘篇……”
說著,睜大眼睛看著薛山和王氏,俏臉驚訝,也不知是真驚訝還是裝的:“爹、娘,如此足以傳世的名篇,你們不會也未曾聽過吧?”
薛山與王氏麵麵相覷。
半響之後,王氏哼了一聲,轉身就走!
她也不是完全不要麵子。
說這不是名篇,又實在違不了這個心!
等王氏走後,薛山終於忍不住了:“我的乖女兒,你是從那裡聽到這半篇名章的?”
“這是哪位名家大儒之作?”
“趕緊道與為父聽聽!”
薛憶紓眨巴眼睛:“就是你說的,那大字不識一個的衙門胥吏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