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，程望舒滿腦子都是天台發生的事，上課的時候，老師講的知識點就像耳邊風，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眼神飄忽，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。
在教室裡，程望舒好不容易做完一套模擬試卷，隻覺腦袋昏昏沉沉，便趴在課桌上想稍微休息會兒。
沒想到這一趴，就像陷入了溫柔鄉，不知不覺沉沉睡去，連放學鈴聲歡快地響了好幾遍，她都毫無察覺。
等程望舒悠悠轉醒，教室裡已經沒剩下幾個人，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，安靜得能聽到窗外樹葉沙沙作響。
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，揉了揉惺忪睡眼，開始不緊不慢地收拾桌麵上攤開的書本，把它們一本本碼好放進書包，然後背上書包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學校。
程望舒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回到家，推開門，就瞧見爸爸正悠閒地坐在沙發上，手裡還拿著一份報紙。
“寶貝，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？”林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，手裡還握著鍋鏟，臉上掛著溫柔的笑。程望舒一邊換鞋，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：“在學校做了一張卷子，做完太困啦，不小心睡過頭了。”
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，飯菜冒著騰騰熱氣，香氣彌漫。
飯吃到一半，話題自然而然聊到了學校重新分科的事兒。
程望舒爸爸放下碗筷，眉頭微微皺起，一臉擔憂地看著女兒：“小舒，你今天咋一直心不在焉的。是不是碰上啥煩心事了？”
程望舒像是突然從雲端被拉回現實，臉“唰”地一下紅了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：“啊？嗯？爸爸，你說啥呀？我沒走神啊。”
程望舒爸爸無奈地歎了口氣，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：“彆胡思亂想啦，好好學習啊！？”
程望舒媽媽趕緊出來打圓場：“對了，小舒，重新分班的表交上去了沒？”
程望舒乖巧地點點頭，聲音小小的：“已經交上去啦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夜幕悄然降臨。
程望舒洗完澡，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。
她走到書桌前，輕輕打開一本習題冊。
她在椅子上坐了好幾秒，眼神放空，像是在發呆，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。
過了會兒，才回過神，把習題冊翻到上次沒做完的地方，打算繼續做題。
正寫著，程望舒媽媽輕輕推開房門，手裡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牛奶，溫柔地說：“寶貝，趁熱把牛奶喝了，做完題就早點睡哈。”
“好嘞，媽媽。”程望舒笑著應道。
程望舒媽媽在床邊坐下，摸了摸女兒的頭，又說道：“你呀，最近是怎麼了，彆分神啊。”
“嗯，媽媽，我知道。”程望舒懂事地點點頭。
程望舒一邊翻著習題冊，一邊回答。
程望舒媽媽輕輕歎了口氣：“不過啊，媽媽還是覺得，在你這個年紀，學習才是頭等大事，可彆讓彆的事兒影響了學習。”
“知道啦，媽媽。”程望舒笑著應下。媽媽見女兒都明白，便沒再多問，起身輕輕帶上門，離開了房間。
程望舒坐在書桌前，看著客廳方向透過來的微弱光線，心裡有些煩悶。
下個周又要月考了，她單手托著腮，手裡的筆在指尖隨意轉動。
她把目光移回習題冊，上麵那些密密麻麻的字，卻像一群調皮的小精靈，怎麼也不肯乖乖鑽進她的腦袋。
那些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題目，如今仿佛變成了一堆亂麻，毫無頭緒。
她的思緒又不受控製地飄回了天台。
在那片灑滿陽光的天台，林霽突如其來的一吻，就像一顆小石子，掉進了她的心湖，激起層層漣漪，怎麼也平靜不下來。程望舒趴在桌上，眼睛盯著窗外。
窗外，路燈散發著昏黃柔和的光，把路邊大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，在微風中輕輕晃動，就好像在悄悄笑話她現在亂糟糟的心情。“怎麼會這樣啊……”程望舒小聲嘟囔著，心裡亂成了一團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，自己的初吻就這麼稀裡糊塗沒了。
她的腦袋裡像是有無數個小人在打架，一方麵，對林霽的大膽舉動感到又羞又惱；另一方麵，心底深處卻又好像藏著一絲連自己都不太願意承認的歡喜。這種矛盾又複雜的感覺，讓她完全不知所措。
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，QQ聯係人“林霽”頭像跳動了幾下。
“今天，我……”
“你彆生氣……”
“我沒忍住……”
看著這幾條信息，程望舒的心猛地揪了一下，像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住。
奇怪的是，看到這些字，原本慌亂不已的心，竟像是找到了一點依靠，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小小的欣喜。
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好久，心裡糾結得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