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仲秋見王德華那個緊張的樣子，故意逗他說道“王總不必拘謹，能為你服務是兄弟的榮幸！”
張曉斌聽了，也立即附和道“是啊！以後王總可得關照點小弟！”
王德華聽完也笑道“兩位主任逗我了，以後我還得靠兩位多關照，再說了無論什麼時候，我都是兩位的大哥！”
就這樣幾個人笑鬨了一會，淩仲秋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李飛兵，又詳細講了這份文件的來曆。
這份文件裡麵有幾份上訪信，其中一份就是顧兆興寫的。
這上訪信說是在幾年前，當時德龍集團剛接手曙光機械廠。
這德龍集團正在向智能製造邁進，來了曙光機械廠之後，第一件事就是推行生產線自動化，還投入了很大成本。
要說這自動化、智能製造那是好事，不過這生產線自動了，對人工的需求量就小了，一部分人就麵臨下崗失業。
曙光機械廠屬於傳統製造業，本來適合女性從事的崗位就少，現在一實行自動化生產，很多女性員工自然就下崗了。
而且這批女性員工裡麵，好多人都是最後一批廠技校的畢業生，這些女同誌年紀都在三十左右，還有二十多歲的大姑娘，他們下崗以後，因為習慣了工廠的工作模式，這麵臨再就業就很困難。
在幾年前流行過這樣一句話，叫老婆已經乏味，情人又太累，小姐還嫌貴，隻有下崗女工最實惠！
這雖然是句玩笑話，但是也反應了一些客觀事實，主要那些女工突然下崗，原本穩定的工作沒了，又沒有什麼實用技術，你讓他們乾什麼去啊！就隻有利用自己最原始的也是最本能的資源去賺錢了。
所以當年在金州一些國有企業的女工成了娛樂行業的生力軍。
當時，在曙光機械廠附近就有幾家ktv和洗浴城，很多下崗女工乾脆去了那裡工作。
顧兆興也經常光顧那幾家ktv，但他可不是為了取樂和逢場作戲去了，他是想儘自己最大努力去拯救那裡的下崗女工。
就這樣，顧兆興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幫助那些女工，也幫一些人找了工作，隻是他能力有限，剩下的女工也就是沒事多關注一下她們，彆讓人欺負了。
在那段時間裡，顧兆興突然發現有幾名女工失聯了，問了其他在那裡工作的女工，有人說他們可能是認識了大老板，跟人家跑了！還有人說她們去南方打工去了，那邊小費給得高，因為這兩件事都是見不得人的事，所以她們才沒有跟彆人打招呼。
顧兆興覺得這道理雖然是那個道理，但也有點說不通，就開始四處調查，又去找了那幾個女工的家人詢問，最後斷定她們肯定是失蹤了，就去治安所報警，但是治安員隻是做了個筆錄，登個記就完事了，也不見其立案偵查。
沒辦法顧兆興又去分局和市局報案，結果人家問他和那些失蹤的女孩是什麼關係，還有那些女工的家人為什麼不來報案，要他這個外人來多管閒事，還是他和這些女工有什麼關係。
顧兆興聽了那治安員的話，想跟他翻臉，但是看了看身後那“執法為民”的幾個大字，再看看那巨大的警徽，知道這不是自己能討個說法的地方，隻好先回去了。
後來，彆人給顧兆興介紹的那個女朋友帶來的小男孩發病了，顧兆興也沒那麼大的精力再去找這件事，他就開始寫上訪信，還通過網絡渠道反映過。
因為上訪程序和製度的關係，無論顧兆興把事情反映到哪去，最後都會回到事發地的信訪部門，所以顧兆興的這封上訪信也回到了金州的信訪辦，當時信訪辦的答複是證據不足，就擱置了。
後來信訪辦變成了信訪局，這封上訪信就被丟在了庫房裡，隻等到了五年期限，就銷毀了事。
淩仲秋去追查這件事，主要的點就放在了信訪部門，所以很快就發現了和顧兆興有關係的資料，全部從庫房裡找了出來。
除了顧兆興這封上訪信以外，還有一封上訪信，和顧兆興的歸類在了一起。
這封上訪信很有意思看起來更像是一首打油詩，因為太奇葩所以被直接擱置，但是當時的工作人員挺細心，發現這兩封上訪信可能有點聯係，就把他們放在了一起。
“廟堂香火不斷，樓閣淫穢漫天，善惡交織，因果不止，路人拔劍，怒斥不公，草寇豎眉，引火叫板，我們效仿前人古書咬文嚼宇，斬魑魅，伏魍魎，迎北上，下江南，燈火通明，上演宮商角徵羽，噤若寒蟬，來於嗔癡財色貪。若把世間比做殘曲，人命，不過反複生還，兆興冤魂難安！”
李飛兵看了看這封上訪信，沒有署真名，隻留了個三朝元老！
顧兆興那封上訪信上麵提到幾個失蹤女工的名字，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長，還是因為保存不當，那幾個名字都看不清了，隻能看清楚一個叫張明月的女工名字。
孟繁鑫也看了顧兆興那份上訪信，立即把這個名字發回了市局的值班室，讓他們馬上查一下。
王德華聽到“張明月”這個名字，在那裡愣了一會，說道“三年前我有個徒弟就叫張明月，當時我們都叫他小月，那丫頭也下崗了，我這當師傅的沒本事，也保不住，後來我聽說那丫頭去了一家叫血色浪漫的歌廳當公主去了，我想去勸勸，隻是我自己都活成那個樣，還怎麼勸人家！”
聽到這，張曉斌說道“那血色浪漫ktv不就在這附近嗎！過了一條街就是！”
李飛兵見事情有了著落，也沒心情吃飯了馬上就想過去看看，被張曉斌給勸住了。
他解釋道“這個時間還有點早，咱們吃完飯過去，那點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，咱過去不會惹人注意，而且咱們還多少得喝幾杯，讓身上有點酒味，不然容易讓人懷疑！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！”
李飛兵覺得張曉斌說得挺有道理，也就開始安心吃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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