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軍與楚軍的交戰從早晨開始,到黃昏還沒有結束。
楚國司馬子反命令軍吏視察傷情,補充步兵車兵,修整盔甲武器,陳列戰車馬匹,雞叫的時候吃飯,惟主帥的命令聽從。
晉軍因此害怕,大夫苗賁皇通告全軍,說,檢閱戰車,補充士卒,喂好馬匹,磨快兵器,整頓軍陣,鞏固行列,飽吃一頓,再次禱告,明天再戰。
於是將楚國的俘虜放走。
楚共王得知了這些消息,召子反一起商量,可子反喝醉了不能進見,楚共王因此不願再戰,楚軍就在夜裡逃走。
晉軍進入楚軍的軍營,吃了三天楚國留下的糧食。
士燮站在戰馬之前,對晉厲公進言,表示,國君年幼,下臣們不才,怎麼能夠得到這個地方?國君還是要警惕。《周書》說‘惟命不於常(天命不能常在不變)’說的就是有德的人享有天命。
楚國返回,到達瑕地,司馬子反為戰敗自殺。
晉、楚交戰的那一天,齊國大夫國佐、高無咎到達晉軍軍中,衛國國君衛獻公從衛國出來,魯國國君從壞隤出來。
秋,晉厲公與魯成公、齊靈公、衛獻公、宋國華元、邾國人在沙隨會見,商議進攻鄭國。
魯國的叔孫僑如與穆薑(魯宣公夫人)私通,想要除掉仲孫蔑(孟獻子)、季孫行父,穆薑就告於成公,成公因為要援助晉國,沒有就此事答複穆薑。
叔孫僑如就派人在晉新軍將郤犫(擔任公族大夫,掌管東方諸侯之事)前說魯成公的壞話,誹謗魯成公。晉厲公因此不和魯成公見麵。
曹國人向晉國請求原諒。
七月,諸侯與尹武公一起進攻鄭國。諸侯的軍隊駐紮在鄭國的西部,魯國的軍隊駐紮在督揚齊邑,今山東濟南曆城西南),不敢經過鄭國,晉軍因此前來迎接魯軍。
諸侯遷往製田,荀罃身為晉下軍佐,率領諸侯的軍隊進攻陳國,到達鳴鹿,因此攻打蔡國。
諸侯聯軍還沒有返回,諸侯又遷往潁上。
七月戊午,鄭國的子罕發動襲擊,宋國、齊國、衛國的軍隊潰散。
曹國人再次向晉國請求,晉厲公對子臧說,你回去,我送回你們的國君。
於是,子臧回國,曹成公也回來了,子臧把他的封邑和官職全都交了出去,不再理政事。
叔孫僑如又派人找上郤犫,請求晉國人殺死季孫行父。
九月,晉國人在苕丘抓捕了季孫行父。魯成公返回,在鄆地等待,派子叔聲伯到晉國請求放回季孫。
郤犫因為叔孫的關係,阻攔聲伯。
士燮則勸說欒書將季孫放回魯國,欒書聽從了士燮的意見,於是晉國人與魯國講和,赦免了季孫行父。
十二月,晉國郤犫與魯國季孫行父在扈地(鄭地,今河南原陽西)會盟。
晉厲公派新軍佐郤至到成周向周簡王進獻楚國的俘獲,郤至與單襄公交談,多次誇耀他的功勞。
單襄公對大夫們說,郤至恐怕要被殺了。他的地位在七個人之下,卻想要超過他的上位。怨恨聚集,這是禍亂的根本。多招怨恨就會擾亂階級,怎麼能夠據有卿位?《夏書》說‘怨豈在明,不見是圖(怨恨難道隻在看得見的地方,那些看不到的倒是應該考慮。)’這是說細微之處也有謹慎。如今郤至把看不到的都變得明顯,這樣可以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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