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殿因為此話,熱鬨之聲戛然而止,隨之而來的靜默,讓眾人心中一驚,高位之上的趙王遷臉色變得陰沉,本是主角的倡後臉上的笑容僵住。
“大王,太後贖罪,五王弟喝醉了,醉話。”趙瓚起身賠禮道歉,拉住始作俑者趙亓。
“不可當真,大王,公子亓醉酒胡話,不可當真。”倡後笑著為其解釋開脫。
趙王遷臉色稍許緩和,趙亓掙脫趙瓚鉗製,走向正殿中央,望著高位上的趙王遷“我沒醉,我沒醉,也不是胡言亂語。實話實說,趙遷,你將我們威脅到邯鄲,不僅僅是讓我們來賀壽吧!春平君被囚禁,收回實權,如今就到我們了吧!哈哈哈,趙遷,說啊!我說的可是實話。”
“你醉了,五王兄。”高位之上的趙王遷平靜如水,隻回了一句話。
“醉?哈哈哈,在座的可知,我今日為何如此,以吾母之命相挾,妻兒之命威脅,你趙遷卻在這趙王宮為你的生身母親大擺宴席,賀壽辰,母慈子孝之景,可笑至極。”趙亓怒斥高座之上的母子。“趙遷,你不就是想要穩固王位,我等都是你得威脅。”說著,公子亓從袖中抽出匕首。
一陣騷動,眾人被此景驚住,殿外侍衛抽出劍刃隨時待命。
“趙亓,此事可能有假,放下匕首。”趙邑未曾想到剛剛還要與自己把酒言歡的兄弟,如今要自縊。
“對啊,放下,你就是想多了。”趙瓚安撫道。
“我們怎麼來邯鄲的,諸位兄弟彆忘了,更彆忘了這幾日趙遷他是如何待我們的,以後會怎麼待我們?此次壽宴之後還能活著回封地?”趙亓大笑,“我阿母,妻兒都已命喪黃泉,我如今也沒有什麼留戀,在此之前絕不會讓你趙遷好過的,昏君當道,趙國早晚亡於你手。”說完,趙亓抹了脖子,前一秒還在說話的人,就這麼倒下再無聲息。
“大王,他已經沒有了生息。”侍衛上前探了鼻息,搖頭。
本該熱鬨的大殿中因著突如其來的變故,沉默不語。
“將公子亓抬下去厚葬,公子亓突發惡疾離世,今日之事若是有人亂說,寡人絕不容之。”趙王遷打破寂靜。“今日宴會就到這裡,護送各位公子回驛站,好生照顧。”趙王遷臉色不悅,甩袖離開。
留下的眾人各懷心思。
“大王是何意思?壽宴已經結束,卻不讓我們歸封地,怎麼?真如趙亓所說,大王不容我們這些兄弟,要斬草除根?”一直遷就,隱忍不發的公子趙瓚站了起來,對著離去的趙王遷大聲質問道。
趙王遷聞言,腳步頓了一下,什麼也沒說,便離開了。
“予乏了,散了吧!”好好的壽宴被毀,倡後臉色不好,帶著人離開。留下的眾人看著離開的主角,也隻好散去。
“各位公子,隨奴走吧!”
“哼。”公子趙邑冷哼一聲,離開。隨即,殿中人走得越來越多。
“回吧!趙瓚。”趙嘉起身,看著遲遲不願離去的趙瓚,拍了拍趙瓚的肩頭。
“大王兄,趙亓他死了,剛才還活生生在我等麵前,如今就沒了。”趙瓚一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就這麼沒了,忍不住眼眶微紅。
“唉,這是我等都未曾料到的。”趙嘉出聲安慰,“我知道你與他關係最好,看著他在你麵前倒下,你難以接受。逝者已逝,節哀。”
“王兄,我以為我能攔住他,來邯鄲前,阿母囑托我,不要意氣用事,就算受辱也要咽下去,平安歸封地,我已經隱忍不發,可如今呢?生死難料,前途未卜。”趙瓚袖中手指緊握,語氣中全是無奈與不甘。
“會平安回去的。”趙嘉寬慰拍了拍趙瓚的肩膀,便離開了。
……
“你說什麼?”雲歌聽完回稟,手中毛筆斷裂,嗓音狠厲,“趙遷。”
“長公主,這是公子的信。”趙逐將信呈給雲歌。
雲歌拆開信封,快速閱覽,“糊塗,阿兄,怎麼如此糊塗,以己換他人。春平君現在在哪裡?”
“回稟長公主,奴事先回來稟報,春平君的車馬還需幾日才能到。”
“我知道了,將客房收拾出來。”雲歌眉頭一皺,臉上是無奈。
“是。”
……
“又見麵了。”
“是啊!又見麵了,王伯。”雲歌看著眼前似乎老了十幾歲的春平君趙佾。
“真是失敗啊!記得上次見麵,我還信誓旦旦可權傾朝野,如今卻是狼狽不堪。”趙佾自嘲道。
“權傾朝野,還是階下囚,隻憑一句言語。”雲歌冷漠回應,“我隻想問,阿兄與趙遷做了什麼交易?”
“他未說?”趙佾疑惑。
“沒有。”
“既然他不說,自是害怕你擔心。”
“他不說,不代表我不問,請您告知。”
“他以己換我與諸公子自由。”
“我以為他隻是以己還你一人罷了。”雲歌大驚。“阿兄,糊塗。”
“唉,趙嘉這孩子心性良善……”春平君將事情經過告知雲歌。
雲歌聞言,眸中掩不住的怒火,“趙遷,這畜生,竟然有此等想法,斬草除根,那些都是他的兄弟,為了穩固王權,他如今怎麼成了這副樣子,我以為僅僅是昏聵,竟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得而誅之的階段。”
“唉,在我眼皮底下長成了這副模樣,是我的過錯。”春平君歎息。“愧對你父王的囑托。”
“您好好休息,如今不是自責之際,該想辦法救阿兄。”雲歌不再逗留,轉身離開。
“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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