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午膳,送走了一屋子的‘窮親戚’們,陳叢難得消停了下來。
這幾日他不是在訓練騎兵,就是在惡心王匡,跟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。
索性今日得空,背著手悠悠回了後宅。
與原先司徒府的後宅格局大不相同。
陳叢特意找來匠人拆除了後宅的院牆,將女眷住處連成一片,自成一方桃源。
其間有山、有水、有花、有樹,亦有池魚涼亭,閣樓錯落其中也不顯得突兀。
一家人嘛,搞那麼涇渭分明作甚。
就那高牆青瓦的,人住裡麵,成天胡思亂想,沒病也憋出毛病來了。
像現在這般,董白居住的閣樓後窗就對著貂蟬住處的前窗。出門左轉二十步,就是劉瑩所住小樓。
大家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串個門子也方便,沒事還能湊一起說說閒話,喂喂魚。
到時候把曹容接來,再把麻將搞出來,四人正好能湊一桌。
姐妹們廝混熟了,還爭個什麼寵,大不了就
陳叢嘿嘿嘿地笑著。
一進門就看董白、貂蟬這對同箱捧著魚食蹲魚池旁聊得開心。
池裡的小魚兒急得冒泡泡,使勁往上撲騰都沒引起兩位女主人的注意。
劉瑩還是老樣子,一個人蜷縮在假山旁的石凳上,怔怔的對著天空發呆。
“怎麼,公主殿下還是不肯交代玉璽何在?再不說本將軍可就繼續用刑了,二十次。”
一抹緋紅在嬌俏的臉頰上暈開,劉瑩羞得扭過頭去,低低罵了聲‘奸賊’。
陳叢笑道“又不是你哭著喊著,求你家老爺饒命的時候了?”
劉瑩聽得又羞又氣,轉頭就看到董白、貂蟬笑吟吟地望著這邊。
無地自容下,下意識就把腦袋藏進了陳叢懷裡。
念及傷心處,兩行清淚順著臉頰,打濕了眼前衣襟。
陳叢攬著可人兒,先衝兩個‘好隊友’比了個大拇指,隨後抬手輕拍佳人後背。
輕聲安慰道“哭吧哭吧,會哭就多哭會,老爺喜歡聽。”
一陣暖風襲過,瞬間吹醒了劉瑩。
可恨!
她堂堂大漢公主,竟然抱著惡賊落淚。
當即對著陳叢一通抓、撓、掐、咬。誓要為漢室除此奸賊!
鬨過一陣,陳叢才並著她坐好。
“好點了嗎?”
劉瑩白他一眼“本宮與奸賊無甚好說的。”
“是嗎?”陳叢不緊不慢探手入懷,掏出少府金印攤在手心,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“小庶人,看看清楚,我是大漢忠貞,你才是陰私外賊圖謀玉璽的女賊。本大人都不嫌棄你戴罪之身,你還抖起來了。”
“你!!”
公主很生氣,卻不知該如何分辯。
她想說陳叢膽大包天誆騙天子,可即便這就是事實,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?
她甚至不想去分辯。
詔書是劉協親自下的,至今回想起來那字裡行間的咬牙切齒,她都能感受到來自好弟弟滔天的恨意。
生在皇家,親情本就淡漠。
父皇的眼裡從來隻有眼前的鶯鶯燕燕,為數不多的親情給了小兒子劉協,就連嫡長子劉辯亦不曾被他掛在心裡,何況她這庶出的長女。
母妃也是如此,在她的記憶中,在劉協出生前,母妃就不曾笑過,或者說不曾對她笑過。
劉協讓她藏匿玉璽時她是一萬個不願。
董魔王何其霸道,若叫他瞧出點端倪,劉協身為魔王扶持的天子,自然是無礙的。
但她呢?
她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公主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