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你看,好俊俏的貴公子。”
“好了杜鵑,”蔡琰放走手中最後一隻河燈,不曾回頭,輕聲喚道“喚奴仆回府吧。”
“哦!~”
杜鵑答應一聲,不情不願收回目光。
嘟囔道“可是,那個公子真的很俊俏啊。”
蔡琰輕聲嗔道“觀人以貌浮於表,觀人以誌方見骨。身為女子恪守禮儀不為人輕,莫要說些輕佻話平白糟踐了自己。”
杜鵑吐吐香舌“知道了,小姐~”
主仆敘話間,府上奴仆牽來一架樸素的馬車,係好碎花白綢,載上佳人漸遠。
對岸。
陳叢同時吹響口哨,沿河撒歡的絕影奔馳而來。
陳叢抬手一指“黑子,跟上那駕馬車。”
絕影打個響鼻,輕跺兩下前蹄,隨後嘶鳴一聲,飛馳如箭,竟是直接淌河橫渡。
四蹄踏水三尺高,濺起的漣漪蕩翻河燈一片,引得兩岸祭者大罵不休。
陳叢亦惱,怒罵道“你踏馬的!走橋!走橋啊!莫弄濕老子新換的衣裳!艸!!!”
絕影不屑地打著響鼻,淌至中斷水深處,陡然奮蹄一躍丈高,穩穩落在對岸。
飛濺的水花竟是一滴都未追上陳叢。
塵埃落定時。
絕影這才高傲地揚揚馬臉,略微回頭,似語‘未見過,世麵否?’
陳叢一巴掌拍在絕影頭上。
“說啥你就聽著,還踏馬抖起來了!再有下次,老子給你找來十頭驢子配種!!”
唏律律!~
絕影鼻翼輕動趕緊低頭。
遇人不淑,馬生艱難
天色漸晚,祭祀歸來的行人不在少數。
長安城上火光通明如晝,城門外排起入城的長龍。
乘車者有之,駕馬者有之,亦有販夫走卒挑著火燭黃紙混雜其中。
門吏亦不刁難,大致檢查一番後便通通放行。
直至一架樸素的馬車將近。
城門樓上,甲士詢問道“將軍,蔡府的馬車,真要攔著嗎?”
“攔!為何不攔?”胡珍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遠遠墜在後麵的陳無敵!
作為長安一地最大的城門校,從他聽聞有人花重金買通城門吏,截取蔡府車駕時便覺得奇怪。
多方打探之下,三人竟然曾在牛輔處當甲。
尋到牛輔一問才知,三將竟是陳叢麾下將軍。
那還有什麼好說的?
若論西涼諸將中敬陳叢如神明者,樊稠都得往後稍稍,他胡珍才是首當其衝的頭號信徒!
更何況他的神明不嫌他膽弱,還帶著他做生意,給他錢賺!
如今。
隻要陳叢的意思,甭說區區一架蔡府車駕了,除相國外,就是天子的龍輦,他也敢攔!
而在看到陳叢駕馬緩行的那一刻,胡珍立馬想通了其中關鍵。
陳叢自然不可能閒著沒事去劫蔡邕,那還能是誰?
甲士遲疑道“可是那治書侍禦侍素得相國青睞,咱開罪得起嗎?”
“相國青睞?”胡珍站起身子舒展個懶腰,笑得一臉鄙夷“蔡邕算個什麼東西?他的孩兒姓董嗎?”
“啊?”
“啊什麼啊?點齊兵馬,劫他娘的!蠻橫些!跋扈些!最好驚了駕車馬。記著!些許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,你要是在榻上躺上個把月,回頭你便是雍門校了!老子再賞你百金添作湯藥錢!”
甲士聞言大喜,納頭拜道“多謝將軍提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