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雷看了薑雪梅的傳呼，匆匆趕到小小時裝店時，外麵就聽見鄧麗君優美的具有穿透力的歌聲飄蕩在空氣中，仿佛空氣裡也帶著甜蜜的味道。
這會兒店裡沒有顧客，今天淩清霞休息，雪梅和小靜在店子裡靜靜地聆聽著錄音機裡播出的輕緩的歌聲，一邊聽著一邊學著哼唱，有幾分陶醉的樣子。
見於雷來了，兩人皆滿臉歡喜。雪梅把郵件交給於雷道，哥，你看，這是不是好事？說著把兩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和兩張彙款單交給於雷。於雷一看，兩張稿費單一張250元，一共500元。於雷心下笑著，真是個好數字。
接過郵件於雷道，雪梅，你不錯呀，傳呼發的蠻好。簡單，明了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你是說我也長學問了？那除了口頭表揚，搞點實際行動？
於雷道，什麼實際行動？想吃什麼呀？你點。
雪梅把於雷拉到旁邊冷不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，算是給你道喜啦。
於雷有些莫名其妙地道，雪梅，是不是又吃錯藥啦？小靜在這兒，她還是小孩子呢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你的意思是小靜不在這兒就行？對了，小靜說了，她隻認我這個嫂子。你放心。
於雷笑道，沒臉沒皮。姑娘家家的隻想著嫁人。可彆帶壞了靜靜啊。
雪梅道，不是你說的嘛，人是要有夢想的。這算什麼壞。我就是想嫁給你。
小靜朝雪梅豎了個拇指。兩個女孩子笑到一塊去了。
於雷撕開兩個信封，是兩本雜誌。兩個姑娘瞄了一眼，臉一下子紅了，道，這書怎的這麼流氓？那女的衣服都隻差沒穿啦。
於雷有些不好意思地道，少兒不宜，這不是你們該看的書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你喜歡看這個書呀。你還寫這樣的書？
於雷翻了一下書道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，前幾天不是跟公安局做了一段時間的跟蹤報道嗎？我就是寫了一篇失足女青年的調查報告，湯編輯那邊發不了，就在攤子上胡亂找了兩家雜誌寄了過去。沒想到，這麼快他們還真給發出來了，這是他們寄過來的稿費和樣書。
於雷翻了一下內容，雖然標題有些聳人聽聞嘩眾取寵博人眼球，但內容倒沒有太多的過分之處。他的文章也隻是改了個標題，內容基本上沒動。
於雷把雜誌收起來，對雪梅和於小靜道，封麵和標題有些嚇人，是吸引那些低俗的人購買的。稿費也還算高。以後我不會給他們投稿了。你們作為女孩子，千萬不要去買這種東西看，影響你們的心智。
雜誌裡夾了一封寫了字的信，是編輯約稿的信。表達的意思是作者文筆不錯，歡迎多給他們寫稿，稿費從優。
雪梅看了一下道，表哥你說稿費高，怎麼又不寫了呢？
於雷道，這樣的書會害人的。我到時不就成了幫凶了？我是個文化人，又不是文化流氓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你無論是什麼流氓我都喜歡。
於雷道，我什麼時候成流氓啦？還什麼流氓都喜歡。那你是什麼呀？阿飛？
雪梅有些撒嬌地道，我的意思是你是什麼樣的流氓我都喜歡。彆人可不成。又怎麼跑出阿飛了呢？
於雷莫名的有些感動，道，雪梅，謝謝你。怎麼樣，生意還好嗎？表嫂不在，你和小靜搞的明白嗎？
雪梅歡喜道，挺好的。現在我和靜靜都是老營長員了，錯不了。表哥，我看你最近老是發呆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？
於雷道，沒有啊。隻是上次參加采訪看到那些失足婦女和下崗工人後，心裡很難受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什麼是失足婦女？失足不是淹死了嗎？
於雷道，這裡的失足婦女，指那些為生活所迫出賣身體的人，過去叫妓女，現在叫小姐。
雪梅道，表哥，你見過她們了？
於雷道，這個雜誌上寫的就是她們的故事。
雪梅道，你怎麼去寫她們啊，她們多壞呀，勾引彆人的男人，說著看了於雷一眼。
於雷道，她們有的也和你們一樣出來打工的，隻是沒有遇上好人，被人背到走投無路，乾上了這一行。有的也對過死，但每次都被打的遍體都是傷，還威脅她們說，不聽話或者尋死，要到她們老家殺死她們的父母。有的是下崗工人，沒有技術，沒有本錢，又沒有田土，上有老下有小，老公也賺不到錢，失足走上了這條不歸路。
雪梅和小靜一聽，有些害怕。雪梅道，玉笙不是你救她，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呢。好在我們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