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定南王王府內。
趙峰仁側臥在書房,這大秦定南王的書房,除了兵部的文書外,就隻有各國州縣的地圖,以及兵刃。可今日,這書房之內,卻多了首詩。
“你看看。”
趙峰仁略顯疲憊的將手中抄寫著詩句的紙張遞了過去,一名青年男子接過紙張後,仔細觀摩了一會,開口道“好詩。不知是何人所作?現在何處?”
趙峰仁冷笑一聲“哼哼,這就是李聖千的三兒子,李煥仙今日在大殿所作。”
青年男子一聽是李煥仙所作,頓時將紙張再次提起,仔細觀摩。
“不用在看了,能寫出此等詩句的人,怎會是那汙穢之物。”趙峰仁一把奪過青年男子手中的紙張,丟到一旁。
而那青年男子略有些惋惜的說道“以前隻知李煥仙有些才名,卻不想此人詩才驚世。如今,倒是有些後悔。”
趙峰仁聽到此話,斜眼看了一下年輕男子,冷笑道“後悔?此子如此才華,本應在這世間大放異彩,沒想到聲名儘毀於你手。不過,目的已經達到,既然做了,就莫要矯情,隻是當年給你消息的親衛留不得。”
“明白,那這李煥仙……待如何?”
聽到定南王要自己殺掉親衛,青年男子不為所動,反而是問到了李煥仙該如何處置。
趙峰仁用眼角又瞟了一眼那首詩,冷漠的說道“讓他活著吧。”
“是,父王。”
……
……
夜已深,許敬忠將馬車停好後,略不情願的將醉眼朦朧的李煥仙扶下馬車。就在不久之前,李煥仙在大殿上以一首一劍光寒十四州,震懾四方,驚的秦楚兩國官員不停的向其敬酒,以表達敬佩之情。
前世赤龍作為頂級殺手,雖然飲酒,但絕不會讓自己醉倒,哪怕微醺也不行。但今生的李煥仙,早已無意繼續殺手生涯,取人性命。故而,來者不拒,不知飲了多少杯。
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驛站房間,隻見燕兒那丫頭此時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,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食,嘴角居然流了口水。
看著丫頭的可愛模樣,酒意上湧的李煥仙,頓時有些心猿意馬。強忍著生理上的衝動,輕拍燕兒的香肩,小心的將其叫醒,然後溫柔的說道“困了就去床上睡,莫要硬熬。”
“嗯……少爺您回來了,我都沒聽見。”
燕兒伸出白嫩的小手揉了揉雙眼,看著滿身酒氣的李煥仙,便要為其脫衣。此時本就略有衝動的李煥仙哪裡敢讓這丫頭碰自己,趕緊回絕,讓其回屋睡覺。
但燕兒卻沒有馬上離開,而是遞過來一打信件後說道“少爺,您去赴宴後,驛站送來了一些信,說是給您的。”
李煥仙此時雙眼朦朧,哪裡還有精力看信,索性擺了擺手說道“念。”
“哦,這封是咱家大少奶奶寫的。”
“大少奶奶?我大嫂?”
“是呀,大少奶奶說您這離京也有些時日了,不曉得身體如何。家中一切安好,勿要憂心。大少爺時常掛念著您,天熱了要睡涼席,冷了要添件衣,不冷不熱要……”
聽著信中的家長裡短,李煥仙頗不耐煩,趕緊打斷道“停停停停,嘮嘮叨叨的,唱r嗎?下一封!”
燕兒早已熟悉了自家少爺死而複生後的奇言怪語,也沒有多嘴問上一句,何為‘r’,而是換了封信說道“這封是吏部的信,讓您恪守臣子本分,莫失楚國氣度……”
“我還失氣度?他們是沒看見酒宴上那幫廢物的模樣!下一封!”
李煥仙想到酒宴上,定南王蔑視楚國之時,一行六名楚國使臣,居然無一人敢答話。若說丟臉,那群孫子才是真給楚國丟臉。
燕兒絲毫沒有注意到李煥仙憤怒的表情,不是她不看李煥仙,而是此時李煥仙酒氣上湧,原本白皙的皮膚早已充血通紅。
待換了封信後,燕兒繼續念道“這是鎮北關都統徐楓的信,他惦記少爺的腿傷,還詢問鎖子甲是否合身,老爺是否安康。”
聽到徐楓的信,李煥仙不屑的笑了笑“嗬嗬,我身在秦國,他卻問候我在楚國的爹,這個徐楓呀,當兵的就不要玩官場那套了。下一封!”
“額……”
燕兒看著手中的信,一時竟不知言語。李煥仙睜開微醺的雙眼,不解的說道“愣著乾什麼?念呀。”
“那個,少爺,您還是自己看看吧。我……我廚房還熬著藥……對,還熬著藥呢,我去看看。”
燕兒說完,丟下手中的最後一封信,飛也似的跑出了房間。李煥仙也沒多想什麼,估計是怕藥乾鍋,所以這丫頭才跑的那麼快。
一把抄過那最後一封信,緩緩打開
煥仙吾兄,見信如晤。京都一彆,已至深秋。聽君離鄉,愴然涕下。心願追君同往,奈父錮弟,殘軀賤體,深鎖牢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