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,在沙沙作響。
丹頂苑內漆黑慘淡,風在空空的院落裡回旋。一人高的野草沙沙晃動,草間一叢叢白色的花兒開的分外茂密。那樣的白色有種慘豔的味道。
李煥明,帝都惡蟹,楚國最年輕的武舉人,飛將軍之子,李煥仙的二哥,就這樣死了!
這突然的暴斃,讓眾人頓時束手無措,呆呆的佇立在丹頂苑內院的大廳中。空氣中還彌漫著李煥明嘔出來的血腥氣,李煥仙從懷中拿出一塊潔白的錦帕,蓋在了李煥明那死不瞑目的臉上。
“他中了九子蓮花,隻有你與他有肢體接觸。”
李煥仙突然回過頭,雙眼冷漠的好似孤狼一般,看著安荷郡主的侍女甩出一話來。而那侍女眼見李煥明突然暴斃,也是有些錯愕,攤開雙手仔細瞧了一番後,失魂落魄的說道“他功力要強過我……沒理由被我一掌打死……我若掌中有毒……你們可以驗一驗……”
按照李煥仙的推測,李煥明肯定是有《混元功》的功力護體。雖說李煥明為人懶散,玩世不恭,而且出手不顯。但他是公認的青年高手,一身混元功力絕對在李煥仙之上。
當日李煥仙中了九子蓮花都能撐那麼久,李煥明怎麼可能突然就死掉了呢?又給李煥明號了號脈,李煥仙眉頭緊鎖。他這二哥,的確是死透了。而且麵帶黑氣,口唇發紫,瞳孔擴散充滿血絲,就是中毒而亡無疑。
那到底是誰毒害李煥明?是誰殺了金世奇?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?趙玉漱想攪弄風雲,殺掉一個金世奇足矣!沒必要連李煥明也一塊弄死才對?
謎團!一個接一個的謎團!自打李煥仙回到楚國,讓他不解的事情就接踵而至!那奇怪的李家,看似和睦,卻無時無刻不充斥詭異的氣息。李聖千對自己看似很好,實則愛搭不理。而那李聖萬三天兩頭的給自己送紅丸,讓自己調理身體。就算是叔侄,這也親熱的有些過頭了!
至於李煥天,更是讓李煥仙摸不清楚路數。在秦楚邊境的一番交談,李煥天先是讓自己回國,在得知秦若水懷孕後,又苦言相勸,讓自己千萬不要返楚。
如今自己回來了,李煥天對自己簡直視若無物,連話都不願意與自己多說一句。至於正在自己腳邊躺屍的李煥明,李煥仙基本上無話可說。
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自打自己降世後,便好像一直處於風暴陰謀的旋渦中?
“砰!”
一聲爆響突然傳來,將陷入深思中的李煥仙拉了回來。隻見大廳房梁高處掛著的白燈籠突然爆開,星火燃燃之下,十塊串在一起的木牌應聲墜落。
曾靜一馬當先,率先拾起了那一串木牌,看了兩眼後,異常謹慎的環顧起四周。眾人圍了上去,接過曾靜手中的木牌定睛一看,頓時愣在原地傻掉。
隻見那穿成一串的木牌,每一塊正麵都用鮮血寫著一個人的名字李煥仙、李煥明、安荷、翠珠、赫蘭長峰、呼延貢、謝良、沈勝天、曾靜、趙淩極。
眾人依著名字,將木牌分割,人手一塊。隻見李煥明的那塊的背麵赫然寫著一行小字天誅令,楚國李煥明。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一年,夏。校場比試,屠殺軍官七人,其罪當誅。
念出李煥明的木牌,李煥仙看了看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的謝良,隨即開口問道“這事是真的嗎?”
“看我乾什麼?你二哥殺得人不少,我憑什麼給他記著?!”
謝良一副驚恐的模樣,躲在沈勝天身後,看著寫有自己名字的木牌,心緒難安。
“唰!”
赫蘭長峰突然出手,一把搶過謝良手中的木牌,冷笑念道“天誅令,楚國謝良。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年,冬。縱兵劫掠南疆百姓,奸淫婦女四人,其罪當誅!”
“假的!我沒做過!還給我!”
謝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,口中高喊冤枉,與赫蘭長峰撕扯起來。但赫蘭長峰好歹是一國王子,不想失了風度,隨手便將手中的木牌丟了出去。
“咦?還說我?你不也是雞鳴狗盜之輩嗎?!”
謝良拾起了木牌,眼看這不是他的木牌,而是赫蘭長峰的木牌。隻見謝良看了一眼,隨後獰笑著讀了起來“天誅令!遼國赫蘭長峰!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二年,秋。搶奪牧民土地修建宮殿,挖斷水渠,致使羌族部落三千老幼溺斃!其罪當誅!”
聽到謝良的話,赫蘭長峰還未發作,隻見他身旁的護衛呼延貢卻突然眼冒寒光,看著自己的主子冷冷的說道“是嗎?”
這主仆二人之間的氣勢,好像突然逆轉。赫蘭長峰有些恐懼的望向呼延貢,隨後便委屈的解釋道“假的!我怎麼會因為建造宮殿而強占子民土地?是那些惡民收足了錢還貪得無厭不肯走!我沒做過!沒做過!”
“啪!”
呼延貢一臉的不相信,一把將自己手中的木牌摔在赫蘭長峰的臉上,冷酷的說道“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