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棟趕緊說道“這個本,我之前帶過兩次,要不這次還是讓我來帶吧!你這狀態,我可不放心。萬一把老顧客給得罪了,你怎麼向白老板交差?”
陳棟故意把話說的很重,其實是想讓李燕燕能好好休息,彆太強迫自己。
李燕燕隻得點了點頭,無奈地歎著氣說“哎!多虧還有你啊陳棟,要是店裡隻有我一個人,恐怕真應付不來。謝謝你了。”
“嗨!跟我還客氣什麼。”
“那待會兒你去帶他們玩,我在前台守著。”李燕燕知道自己幾斤幾兩,順著台階就下了。
確實不能因為自己情緒低落就影響店裡的生意。
何況她現在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真讓她去扮演主持人,說不定就把遊戲給搞砸了。
兩人正說著,五位客人就陸續進來了。是早已預約過的熟客,所以都不需要陳棟做過多介紹。
他直接引著五人前往娛樂室,走時還用力拍了拍李燕燕的肩膀,給她打氣“加油啊!累了就去歇會兒,這裡有我呢!”
李燕燕有些感動,眼眶忽然就濕潤了。
心裡糾結著,也不知道白不凡那邊情況是否樂觀?
易俊醫生聽完了柳小凡講述的十五歲時在西郊老槐村發生的往事,開始有點同情這個患者了。
那麼小的年紀就親眼目睹母親上吊自殺,問題是母親的死因至今都還沒查清楚,而父親又對這個兒子不夠上心,這樣的小孩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下長大,難免會出現心理疾病。
多年來,也沒個人可以開導開導他。
易俊的內心泛起一絲絲憐憫。
“你們倆的情況,我大概聽懂了。但你能告訴我,你為什麼這麼想殺掉另外一個人格呢?據我所研究的雙重人格案例來看,很多都是兩個人格互不乾涉,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,有時候甚至還會合作做一些事。其實,你有沒有嘗試過和那位‘白不凡先生’和平共處呢?”
易俊故意恭恭敬敬地稱呼另一個人格為白不凡先生,這樣顯得正式一些,也是對兩個獨立人格的尊重。
因為易俊之前做過很多案例研究,他知道,人格最忌諱的就是彆人不尊重自己是獨立的個體。
像柳小凡這樣,自私地想要獨占這具身體,必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困擾。
柳小凡坦言,說很瞧不起白不凡,嫌棄他是一個無法獨立自主處理問題的懦弱者,用柳小凡的話來說,白不凡這種性格的人格,存在著就是一種社會資源的浪費,必然應當被殘酷的社會淘汰。
而他自己,柳小凡,是個自強、有擔當、有能力解決問題,麵對挫折不退縮的性格,這樣才配活著。
最最讓他不爽的是,自己出現的時間太過短暫了,甚至不及白不凡的十分之一!
柳小凡不能忍受自己享用身體的時間這麼短。這不公平!
他還有好多事沒來得及做呢。他想去交很多的朋友,想好好接觸這個社會,想談一場戀愛,想要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,吃飯睡覺工作社交……
總之,他不願意每次都在白不凡精神受到刺激的時候突然出現,然後又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消失。
一想到這些,柳小凡就覺得腦子裡滋滋作響,就像聽見裝修時用電鑽用力鑽牆的聲音,他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種骨骼關節間嘎吱嘎吱摩擦發出來的噪音。
他想,那大概是腦仁腦髓和骨頭攪拌在一起才會有的聲音。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幻聽到這種程度。自從最近這段時間蘇醒的次數變頻繁以後,這樣的幻聽情況就總出現,伴隨著腦仁的劇痛。
柳小凡下意識地抓了抓頭發,又揉了揉太陽穴,眉頭緊緊皺在一起。
該不會白不凡那個慫蛋也經常經曆這些折磨吧?
該死的!
易俊似乎看出他頭痛難耐的症狀,輕聲問“你是不是頭疼?”
在他研究過的案例中,絕大多數雙重人格分離障礙的患者都有頭痛症狀,有時甚至還伴有情緒不穩、精神錯亂萎靡。
外行人看著,就像是隨時都要發瘋了似的。
柳小凡忽然一抬頭,一雙猩紅凶惡的眼瞪得大大的,仿佛秘密被人揭穿似的看著麵前這個醫生。
易俊毫不畏懼地回視他“這種症狀是正常的,我可以先給你開一些緩解頭痛的藥,你彆著急。”
他再次輕聲且溫柔地安撫對方。
麵對這種隨時會爆炸的不穩定性格,他早已習慣了用平靜的態度麵對。
這是保護自己,也是保護患者。
不能言語刺激到患者。
柳小凡突然伸出了拳頭,本想用力捶一下桌子,後來卻是捶了捶自己的後腦門,好似這個動作能讓頭痛症緩解似的。
良久,他才緩緩地用一種氣壓極低的聲線講到“那就……那就拜托醫生你給我開點藥。但……我剛才說要你殺了白不凡,你想好該怎麼做了嗎?”
他一下子就把這尖銳的話題給拉了回來。
這才是他此番趕來麵見易俊醫生的終極目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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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不想被對方幾句話給敷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