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如今,他們在書信裡,那可是父與子的關係啊!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!
“楓兒…”他們鼻息交織,蕭琰問一句征求他同意,倘若不同意,也由不得他。
“我進了?”
“你走開!”柳荀楓掌心攜著狠絕的內力擊打在蕭琰身上,蕭琰悶哼一聲,吐出血水。
蕭琰抬起拇指擦拭下唇血跡,眉頭簇著疑惑,“你怎麼了?擼、一下|還能走火入魔?”
柳荀楓狼狽的將自己衣服快速穿戴好,大步流星朝門外走去,蕭琰不但意猶未儘,還特彆納悶,好端端的怎麼就……,蕭琰捂著被內力震傷的胸口,很想知道原由。
“楓兒!”
腳下整好有把不知誰掉落的長劍,腳尖一點一抬,劍柄彈到柳荀楓手中,他憤然轉身,劍刃格外有力的指向蕭琰,聲若寒潭,清冽無情。
“陛下!微臣名叫柳荀楓,三個字不多不少,記得快明,微臣不喜歡彆人錦上添花,還望陛下懷刑自重!”
人與聲在淅淅瀝瀝的煙雨中融為一體,如夢似幻,好似一陣微風吹過,人影煙消雲散。
柳荀楓猝然轉身,鬆散及腰的發帶甩在雨幕中,蕭琰抬指想要抓住,最終垂下了手。
方才一幕反轉太快,蕭琰呆滯在原地,處於半懵半懂,實在想不通柳荀楓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冷漠,又怎會突然對自己報有天大敵意。
目光所及隻有柳荀楓漸行漸遠的纖瘦背影,直到消失在鏤空雕花紅木門之後,蕭琰才仰麵朝天,幽幽凝視層層壯闊的無蓋高樓,烏雲同他心情一樣翻翻滾滾,變幻莫測。
“好一個懷刑自重…”雨聲淹沒了涼涼的嗓音,“不過區區太醫,真把自己當主上?”
緘默半晌,悶悶道“孤想要的東西,早晚會弄到手,又何必急於一時。”
——
幽靜無光的石子小道濕漉漉的,黑黝黝的天際雲卷雲舒,細雨綿綿,一縷銀白色月光穿透雲層,傾斜下來。
柳荀楓如同行屍走肉遊移好長一段時間,有時麵露呆滯,有時愁容滿麵,不知想到什麼,腿腳鬆軟,雙膝重重砸在石地、瘮著皮肉受苦。
他心道不過是幻境而已,又不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,為何還要在意,現在的蕭琰還什麼都沒做,相反治國有方。
況且,那日不是已經親耳聽到,真正導致家國覆滅的幕後黑手不是妖妃舒芯沅;不是被妖妃蠱惑後,棄國不治的蕭琰;而是把蕭琰當傀儡一樣控製的太後娘娘,那是蕭琰的異國生母啊。
既是生母,卻對蕭琰百般控製。
…蕭琰自小性格孤僻,鮮少與兄弟姐妹來往,他的父皇又是個疑心過重之人,對待一半中原一半番人血統的孩子甚是提防,自此無人疼愛,就連宮裡的太監奴婢都敢仗勢欺人,那他自然是對自己的生母言聽必從,隻有這樣,或許才能討到生母高興和關愛,他其實很可憐。
想到這些,柳荀楓心頭湧上酸楚,方才還用劍指著他,心裡就更加愧疚難受了。
“啊啊啊!柳荀楓你個王八蛋!”
諸多煩事將他壓著透不過氣,歇斯底裡的吼叫驚動了屋角巢穴裡的燕兒,它們撲棱著翅膀,柳荀楓接著一拳捶在石子小道,水花漸起。
滴答滴答…唰唰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