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將軍聽到蕭琰口中道出對朔王惡行不再追究,心生疑惑,但陛下所作所為必有他的道理,他這個做下屬的不消懷疑,隻管聽從就是。
三日之後,朔王凱旋歸來,百姓們為他成功消滅外族匪患而歡欣鼓舞,慶賀不斷。
喬將軍麵容陰沉,凶狠的門神臉上沒有絲毫笑意,與蕭恒並肩騎馬前行。
蕭恒的麵容比喬將軍更加陰沉,當他穿過人群時,突然勒馬止步,緩慢伸出一隻手,“上來。”
聲音低沉迷人,令許多少女神魂顛倒,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啊啊啊!朔王殿下讓我讓去誒!他是不是終於發現我了!”
“彆自作多情了,看看你左手邊那位,朔王殿下是請寧小公子上去。”
少女們不禁對寧諾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。他呆立原地,凝視著朔王。
半月未見,蕭恒麵容憔悴了些許,身形也消瘦了些許,寧諾情不自禁關心起來。陡然間,腦海浮現他全家破滅,而罪魁禍首是蕭恒的一幕,立馬喚醒了他心中的決絕之情。
不知不覺懸在半空的手縮了回去,氣呼呼地扭頭就走。
一股落寞與悲愴交織在蕭恒心頭,眼望著漸漸消失在人潮中的纖挑身影,蕭恒一躍下馬,抓住寧諾,“彆走!”
寧諾下意識掙脫,一記耳光贈給了他,使他木愣其中,圍觀人也跟著怔在原地。短暫沉默後,蕭恒強硬地將寧諾抱上馬背,揮動長鞭,向夕陽餘暉的方向馳去,留下一路煙塵。
身後的喬將軍略微揚起鼻尖,表現出一絲輕蔑,率領一千士兵,悠然前往皇宮方向。
蕭恒馭馬停駐朔王府門前,一言不發,從寧諾身後環抱著他,下巴貼在他的脖頸和頸窩處,一股無名的哀傷彌漫四周。
寧諾手指握緊韁繩,同樣一言不發。
門口侍衛靜待,未曾打擾二人。終於,寧諾忍不住打破死寂,“你不對勁,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”
身後人有氣無力地貼在他背上,沉聲道,“阿諾,如若有一天,我真的死了,你會為我難過嗎?”
“不會”,寧諾咬唇絕情道“我巴不得你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,怎麼可能會為滅門仇人難過。”
“這樣啊”,蕭恒聲音沉鬱,臂膀緊了緊,將寧諾圈在他那窒息的懷抱中,“那本王就更不能死了,免得惡事做儘,如你所願困在地獄,下一世就找不著你了。”
寧諾鼓起腮幫子氣道“我就不該回答你的問題!”
蕭恒一笑,又將寧諾嬌小的身軀狠狠攏在胸膛。
回憶起在渝州叢林中,蕭琰麵帶平靜,向他說道“平定外族禍患,功績歸你。至於孤的母妃將由孤親自處置,無需旁人乾預。”
思及此處,他繃緊著下顎,心中疑雲難解。處心積慮隱藏最真實的自己這麼多年,蕭琰到底想乾嘛?
不管目的是甚,放虎歸山必遭反噬,下一次本王絕不能輸!
——
蕭琰在喬將軍等人回京之前,提前半天快馬加鞭趕到皇宮。
此時正值用膳時間,蕭琰一邊用晚膳,一邊目不轉睛盯著手中書卷,神思卻不在文字上,而是飛在了某個人的身上。
眉頭不由自主皺成了小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