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九節 解剖_黑色紀元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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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節 解剖(1 / 2)

假如沒有這場病毒風暴,再經曆幾年社會上的風風雨雨,陸濤應該有足夠的辦法應對這個女人。

現在..雖然他麵對喪屍無所畏懼,有足夠的衝勁和體力,卻隻能對絲毫不知“臉皮”為何物的女人畏畏縮縮。

“彆擋在門口,讓我進去嘛!”

“喂!我說你站在那兒發什麼呆?”

“..你,你一個大男人,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?怎麼,整完了就想裝作不認識?信不信老娘我抬著話筒樓上樓下喊一遍,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乾的事情?”

李潔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。

她很清楚陸濤之類年輕男子臉皮薄的弱點。於是,她開始裝瘋賣傻,大呼小叫,“篤篤篤”地用高跟鞋用力踩地,潑婦罵街般狠狠拍著房門。巨大的動靜驚擾了樓層上下其他人。很多人走出來,很是好奇地站在樓梯口看著她撒潑,投注到陸濤身上的目光有疑惑、鄙視、譏諷、嘲笑..

陸濤的雙眼微微顫抖,他感覺嘴角在抽搐,身體也不受控製來回搖晃。

他很想肆無忌憚的罵一頓,打一頓,卻不知為什麼,無法張口,也伸不出手。

“就你這麼一個小男人,上了老娘還想不認賬?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?”

李潔變得更瘋了。她不斷搖擺臀部,毫不顧忌外露的胸部,以誇張動作和尖酸刻薄的刺激語言吸引更多關注者。幾個站在樓梯口的人也“嘿嘿”怪笑起來。他們小聲議論,卻沒有人上來勸阻,都在旁邊看熱鬨。

忽然,陸濤隻覺得一股血猛然湧上頭頂。

他幾步衝進屋內,端出藏在陽台上的鍋,衝著渾然不知變化,仍然站在門口口沫四濺起勁兒叫罵的潑婦頭頂倒扣直下。頃刻間,滾燙的米粥灑落女人全身,極薄的紗質睡衣像皮膚一樣粘在身上。她的頭發沾滿米粒和菜葉,臉上被衝出一道道黏熱的濕痕。尚未散儘溫度的熱粥傾頭落下,燙得女人一陣亂嚎,像剛剛落進油鍋的魚一般,聲嘶力竭地尖叫著,跺著腳在地上來回亂跳。

“你不是要吃嗎?給你!全都給你————”

陸濤咆哮著,把倒空的粥鍋狠狠砸出門外。他劇烈喘著氣,一向蒼白的臉上湧起不正常的鮮紅。激動狂怒的情緒支配著大腦,逼迫著他用最狂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。

“叮鈴桄榔————”

粥鍋沿著樓梯滾落,發出清脆刺耳的金屬撞擊。

陸濤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。他很奇怪————為什麼以前那麼懼怕這個女人?

她打不過自己,外麵到處都是喪屍,她出去就得死,隻能像狗一樣依附彆人而活,偏偏還要在自己麵前上演如此的戲幕..就算她呆在外麵一直敲門,對我有什麼損失?連生死都顧不過來的現實世界,還要什麼臉麵?

很多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,此刻在陸濤腦子裡都有了答案。他的眼睛越來越紅,盯住女人的目光也越來越暴虐。他實在很想衝出去暴打對方一頓,卻終究無法突破思維意識的底線,隻能憤恨無比地啐了一口濃痰,“呯”的一聲,重重關上房門。

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狂笑。

李潔仍在尖叫。

各種諷刺的言辭像刀子一樣紮過來,讓她真正感受到渾身.帶來的恐懼和恥辱。薄薄的睡衣和丁字褲再也不是吸引男人眼睛的最佳道具,而是把“淫蕩”兩個字束縛在體表的繩索。高跟鞋崴了,黑絲網襪破了,肩膀和臉上燙起一片血紅水泡。濕漉漉的頭發散發著飯香,卻吃不到嘴裡。脖子和胳膊油膩膩黏得難受..嗯!那好像是豬油的味道。

女人再也不敢像平時一樣吵嚷,她捂住胸口和臉,慌裡慌張穿過人群,以最快速度衝向自己的房間。憤怒和羞恥迅速融彙成無比強烈的報複心理,她顫抖著,尖刻張揚地留下最後一句話。

“姓陸的小雜種,你,你給老娘我等著!”

就像動畫片裡慘遭蹂躪,落荒而逃的灰太狼。

..

入秋第一場雨下來以前,野外營地的主體建築終於竣工了。

以董國平專業工程師的眼光來看,這些工程量其實不大。其中包括四幢六層三角架構式住宅樓,一道總長大約為兩公裡的不規則圍牆,四個六十多米高的警戒塔。

這些建築消耗的鋼筋超過同類工程三至五倍,高標號水泥使混凝土牢固達到極其可怕的程度。加上深達數十米的地基..董國平相信,就算是105毫米榴彈直接砸過來,也不可能使厚重的圍牆產生搖晃,最多隻是炸掉表麵水泥覆層,產生一些微不足道的渣末。

為了檢測現有牆壁是否真的具有阻攔效果,上個星期,董國平和工人們抓了幾頭喪屍扔在牆下。那些渾身上下散發著腐臭的生物看起來很餓,它們瞪大雙眼,手臂伸直,不顧一切朝站在城牆頂部的人們亂抓。隔著數十米的距離,遠遠觀望著如同瘋子般在下麵狂吼亂叫的喪屍,的確有種在動物園裡隔著籠子看老虎的感覺。

牆壁很光滑,喪屍想儘辦法朝上麵攀登。它們張嘴用牙去啃乾硬的水泥,立起爪子用指尖在牆麵亂摳。灰色牆麵很快多出一道道醬紅色的抹痕,以及清晰可見的爪印和牙印。這些食人生物沒有智慧,也沒有想到搬石頭墊高,或者用木頭之類的物件當做梯子。它們隻是站在牆基下抬頭伸手,仿佛這樣做就能把牆頂上的人拉下來,然後啃掉腦袋吃肉。

那天,工人們很高興。

他們用各種方法調戲這些喪屍————有的用小石頭對準喪屍張開的嘴扔下去;有的把繩子拋到牆下,讓喪屍抓住,然後幾個人一起玩拔河;還有的指著喪屍,用最惡毒肮臟的詞兒連聲叫罵..對了,陳二柱還脫掉褲子朝下麵灑了泡尿。喪屍渾身上下都被淋了個濕透,也越來越臭。

憑心而論,董國平不太相信蘇浩所說“喪屍會生育”之類的話。

他很尊敬這個把自己從絕境中救回來的年輕人,也願意按照對方的命令帶領人手繼續施工。

他隻是覺得很荒誕。

於是,特意抓了幾頭喪屍回來研究。

..

一號加油站的地下油罐已經裝滿。原本空蕩蕩的場院裡,停著三輛同樣裝滿油的重型油罐車。這些車子主要是為了應對意外情況,或者營地方麵急需油料而特意擺在這裡。

蘇浩心思慎密,他總會提前預留後路,遭遇危機的時候也能有更多選擇。

董國平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合攏的圍牆,跟旁邊負責澆築混凝土的工人交代了幾句,轉過身,朝油站辦公室後麵一個新蓋的小房間走去。

那是一間囚室。很小,隻有二十平米左右。

他推開門,走進,關上。陽光從距離地麵三米多高的窗外射入,照亮了陰暗的房間,也讓董國平看清楚被鐵鏈捆綁在牆角水泥柱上的兩頭喪屍。

這是他和工人昨天下午在加油站附近抓獲的戰利品。

當時有五頭喪屍,三頭被收取腐菌激素和銀骨後當場殺死,剩下兩頭被董國平留下來關進囚室。

喪屍被捆得很緊。它們雙手後縛,大腿和胸、腹部位都用鐵絲或者電線固定。工人們甚至用繩索在它們脖頸後麵打上水手結。這種繩結很難解開,而且越拉越緊。喪屍不像人類一樣需要氧氣,自然也不會窒息死亡。

董國平注視著麵前這兩頭喪屍。

它們一男一女。從殘留的衣服判斷,男性年齡大約四、五十歲左右,腦門已經光禿,褲腳被灌木和亂石劃得七零八落。女性穿著吊帶和百褶裙,年齡應該年輕一些。隻是裙子側麵被撕一條裂縫,露出被腐液浸透,已經變成灰黑色的棉質內褲。它們被病毒侵蝕的麵孔像被硫酸溶過一樣斑駁恐怖。看見董國平進來,兩頭喪屍情緒立刻變得激動。它們不顧一切朝前伸直頭顱,扭動身軀想要掙脫束縛,直勾勾地張大嘴,發出帶有強烈饑餓.的“嗬嗬”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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