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!
亥末。
養心殿。
武三月批閱完最後一份奏折,起身看向門口。
九兒還不來?
這一中毒,她可是足足有兩月沒跟陽九好好增進感情了。
如今甘思思有身孕,不能伺候陽九,那就隻能靠她了。
陽九走進來時,武三月笑得跟花兒似的,親自將殿門鎖上。
旁側巨大的浴桶裡,水還冒著熱氣,上麵漂浮著大量玫瑰花瓣。
早知道剛才就不洗了。
陽九在心裡吐槽,說實話,跟武三月共浴,快活勝似神仙。
過了子時,武三月依偎在陽九懷裡,仍然沒有睡意。
陽九現在完全相信,武三月是真的痊愈了。
那《纏纏綿綿神功》,就能開始嘗試。
要練成這神功,可不容易,需要經年累月艱苦卓絕的奮戰,才有可能贏得勝利。
既然武三月想要聊天,陽九索性將此事提出來,先看看武三月的反應。
“九兒想要做天下第一?”武三月聽後笑問。
陽九自信地道:“我覺得現在的我,就是天下第一。”
“天外有天嘛,你要是想變得更強,我當然願意幫你。”武三月隻覺陽九的提議,肯定會很有意思。
既然生孩子的事,讓甘思思搶了先機,那她總得撈點彆的好處,這心裡才會平衡。
陽九知道武三月要強,肯定不能說修練《纏纏綿綿神功》,主要還是想讓武三月變成高手。
有時候,身邊有再多的高手保護,也遠不如靠自己更加劃算。
“要不我們現在就先試試看?”武三月笑著提議。
陽九無語:“你行嗎?”
“我肯定沒問題,關鍵還得看你。”武三月的媚,可是烙印在骨子裡,絕對是最致命的武器。
想要修練這神功,彼此間得有深厚的感情,而且都得做到心平氣和,才不會走火入魔。
武三月對陽九是夠溫柔了,但練功的時候,難免會出現雜念。
這些日子陽九也有好好想過,感覺讓武三月吃下溫良賢淑,定大有裨益。
看到陽九拿出一顆藥丸,武三月毫不猶豫地吞下。
陽九都還沒說這藥丸是做什麼用的,不由笑問道:“你就不怕這是毒藥?”
“被你毒死,我無悔。”武三月也很會撩。
但那顆藥丸入腹,武三月毫無感覺,也是覺得很奇怪。
溫良賢淑自然不會帶給武三月任何不適,隻會讓她變得更加溫柔,更加賢惠。
陽九隨後將神功的口訣,一遍遍念給武三月聽。
這些隻是打基礎的口訣,並不長,武三月很快就記下了。
因武三月不會武功,故而打好這基礎,對練成這神功極為重要。
武三月倒是有練武的天賦,不需要陽九多費勁,她就能自己領悟。
在陽九的幫助下,她進步神速。
《纏纏綿綿神功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,次日武三月還得上朝,便沒有久練。
饒是如此,到了起床的時候,武三月差點就起不了身。
修練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,這睡一覺,整個人都快不行了。
上朝的時候,武三月都是沒精打采的。
百官倒是能夠理解,畢竟武三月可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,身體還沒養好,就得忙於朝政,乃是許多帝王都比不上的。
都說打江山容易,而守江山難,難就難在溫室裡長大的樹,可經不起狂風暴雨。
如果是李星江登基,如今的天下會變成什麼樣,百官都無法想象。
正是武三月排除異議,重用狄居易,大肆變革,才讓國庫充盈,如今金國宣戰,邊關再起狼煙,大夏兵強馬壯,無人畏戰。
陽九並未出宮,而是去陪甘思思。
甘思思的小腹已經隆起,現在她非常小心,走路的姿勢都變得不對勁,生怕不小心會摔一跤傷到孩子。
小玄子突然出現,說是絕情有要事在找陽九。
絕情都需要通過小玄子來找陽九,必定是有大案發生。
絕情就在宮門外等候,看到陽九出來,說道:“昨夜財神鏢局有幾個趟子手被殺了。”
財神鏢局曾卷入武有道的案子,鏢局的人幾乎全被斬首。
陽九倒也聽說過,好像來了個年輕姑娘,立誓要重振財神鏢局的威名,但生意好像一直不怎麼好。
在生意不好的情況下,有多名趟子手被殺,對鏢局的打擊可謂是致命的。
畢竟要安撫這些趟子手的家人,需要不少銀子。
鏢局的趟子手被殺,不算大案子,肯定另有隱情。
“在現場,凶手留下了血字,讓九哥交出解藥。”絕情說道。
陽九心想這就對了,隻是風雲道會拿財神鏢局開刀,著實出人意料。
財神鏢局,鏢旗飛揚。
有一大群人,正在鏢局院子裡鬼哭狼嚎。
他們正是那些趟子手的家人。
財神鏢局重開的時候,他們的兒子被雇傭,成為鏢局的趟子手,結果數月過去,工錢還沒拿到手,人卻沒了。
人死不能複生,但活著的還得繼續生活,這樣哭鬨,自然是想要多討一點銀子。
在那群人麵前,站著一個身穿綠衣的姑娘,紮著高高的馬尾辮,臉圓鼓鼓的,滿臉儘是無奈。
“我是真的沒錢,等我賺到錢了,就給你們,而且是多給。”正是這姑娘接手了財神鏢局,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財神鏢局的總鏢頭。
但這總鏢頭,就是個虛名。
如今的財神鏢局,有趟子手六個,沒有鏢頭,沒有鏢師,隻有她這個總鏢頭。
一夜間,六個趟子手全都橫屍在院中,對這姑娘絕對是天大的打擊。
陽九和絕情出現時,身後還跟著一眾六扇門的捕快。
那些趟子手的家人看到官差到來,哭得更加凶猛。
絕情道:“先彆哭了,等會兒我們就給你們處理。”
聽到官差願意給他們做主,哭聲立即消失。
絕情帶著陽九來到一側的屋簷下,卻發現牆壁上的血字,已經被擦掉了,怒聲問道:“誰乾的?”
“我。”那綠衣姑娘走了過來。
絕情怒道:“不是讓你彆破壞……”筆趣庫
“大人,我得開門做生意,那些血字留在牆上,還有誰……”綠衣姑娘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。
絕情道:“你看這樣,還有人敢找你托鏢?”
綠衣姑娘無言以對。
現在就算有人敢讓她走鏢,鏢局上下就她一個人,真是太慘了。
那些血字,既然絕情看到了,陽九看不看都無所謂。
隻是風雲道殺這些趟子手,目的是想跟陽九要解藥,卻沒說該如何將解藥交給他們。
陽九擔心風雲道還會繼續殺人。
下次殺人,才會說出交解藥的途徑。
風雲道行事,向來都是如此。
在以前他們都很低調,生怕世人會知道風雲道的存在。
但這次為了無常的解藥,他們行事高調,顯然是要鬨到天下人儘皆知。
這就說明,經過多年的發展壯大,風雲道已經準備好了。
不管風雲道的終極目的是什麼,如今也已到了付諸行動的時候。
這綠衣姑娘本來還算有點積蓄,就為了盤這財神鏢局,結果全搭了進去。
當時就有人勸她,不要砰財神鏢局。
財神鏢局的名聲已經臭了。
如果她真的想開鏢局,還不如另起爐灶。
陽九拿出六錠十兩重的金子,分彆放到那六個趟子手的屍體上,笑問道:“可以了嗎?”
“謝官爺,謝官爺……”那些趟子手的家人哪敢再鬨事,各自抬起一具屍體離去。
絕情看得微微皺眉,輕聲問道:“九哥,你不縫?”
如果縫上其中的一具屍體,說不定就能知道風雲道的賊人藏身何處。
陽九笑道:“他們還是得將屍體送到衙門去,到時候你給我送一具過來就好。”
“多謝大人,這錢我肯定會還上的。”綠衣姑娘抱拳道謝。
這一天,她都快被那些趟子手的家人給吵瘋了。
雖說陽九給的有點多,但那些趟子手都將命搭上了,多給點錢也是對的。
陽九擺手道:“不用,那些金子,就算是我的投資。”
“投資……是什麼?”綠衣姑娘不解。
絕情也不大明白。
陽九笑道:“簡單說吧,姑娘想做鏢局,但是沒錢,我有錢,可以拿錢出來給姑娘,將來鏢局的生意好起來,分我一些利潤就行。”
“大人就不怕打水漂?”綠衣姑娘算是聽懂了,隻覺陽九這樣真是冒險。
陽九輕笑道:“投資嘛,就是有風險的,或賺或賠,全憑眼光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陽九很看好綠衣姑娘將這財神鏢局做起來。
“小女花寶月,不知大人如何稱呼?”綠衣姑娘願意接受陽九的提議。
陽九道:“陽九。”
“你就是陽九?”花寶月目瞪口呆。
久聞東廠有個縫屍人陽九爺,本事了得,花寶月卻沒料到,傳聞中凶神惡煞的陽九爺會是如此英俊溫柔的小哥哥。
絕情在旁邊直揉額頭。
也就陽九看好花寶月,在她看來,就算給花寶月再多的金子,也沒辦法讓財神鏢局走上正軌,賺錢更是一種奢望,等到猴年馬月可能都實現不了。
不過陽九的信任,倒是給足了花寶月信心。
若非九蛇歸洞裡還躺著係統獎勵的鏢行天下,陽九也不會給財神鏢局投資。
看得出來,花寶月是真的很喜歡做鏢局,那就幫她一把,反正鏢行天下留在他手裡,永無用武之地。
“花姑娘……”陽九一開口,怎麼感覺花寶月的這姓怪怪的。
花姑娘,花姑娘……
“九爺您說。”花寶月態度恭敬。
陽九拿出六十兩黃金,幫她解決了眼前的困境,這態度肯定得好點,試問有誰會跟財神爺過不去呢?
陽九拿出鏢行天下,笑道:“這是鏢行天下,隻要用在你身上,相信在不久的將來,這財神鏢局就能成為大夏第一鏢局。”
“這東西真有這麼神奇?”花寶月滿臉驚疑。
她的誌向,就是要做成天下第一的鏢局。
財神鏢局這個名號,她很喜歡,儘管被一些人給搞臭了,但她不想放棄,覺得憑借她的努力,肯定能讓人們重新接受財神鏢局。
然而真的付諸行動後,才知道要想將爛透的名聲重新挽回,真的很不容易。
征得花寶月的同意,
陽九便將鏢行天下用到了花寶月的身上。
想要讓鏢行天下發揮最大的作用,就需要用在極度熱愛鏢局事業的人身上。
花寶月沒有特彆的感覺,就是心頭的信心更加強烈了。
看到陽九和絕情準備離開,她趕緊攔住,不好意思地道:“九爺,能再投資十兩黃金嗎?”
那幾個趟子手的後事是處理了,但鏢局想要運轉,還得招人。
因為剛死了六個趟子手,想再招到人,必須得開出更高的工錢。
現在花寶月都擔心,就算開出更高的工錢,也沒有人願意來。
“九爺,等鏢局開始盈利後,利潤您占一半。”花寶月生怕陽九不會再多投這十兩金子。
陽九拿出五十兩金子,笑道:“我隻要兩成。”
花寶月目瞪口呆,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。
有了陽九的大力支持,花寶月頓時乾淨十足。
離開財神鏢局,絕情笑問道:“九哥莫不是看上那小丫頭了?”
說實話,花寶月年齡雖小,但身材很好,相貌更是非常出眾。
陽九鄙夷地道:“我沒你那麼好色。”
一句話嗆得絕情真是無言以對。
有一些往事在腦中閃過,更是讓她滿臉通紅,無法接話。
“想吃火鍋嗎?”陽九看看時間,差不多到了正午。
最近要攻克天字號房的屍體,還得跟武三月一起修練《纏纏綿綿神功》,對體能的考驗非常殘酷,需要進補。
絕情沒有拒絕,到了飯點,又有誰能拒絕美味的火鍋呢?
……
野狼關。
再次擊退金軍的進攻,城牆下已經堆屍如山。
李星江看到將士們死傷慘重,可薛血始終沒有出城迎敵。
搖搖欲墜的野狼關,根本就撐不住金軍潮水般的攻勢。
在李星江看來,最好還是出城跟大破敵軍,儘量彆讓戰火燒到野狼關。
薛血卻看得很清楚,饒是鐵木真親自帶兵,想要拿下野狼關,也非短時間內能夠做到。
但若真像李星江說的出城迎敵,隻能是落入了鐵木真的圈套。
要統計傷亡的話,明顯是敵軍更多。
這就說明他的戰術是對的。
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,最後落敗的肯定是鐵木真。
倒是城牆下的那些屍體,讓薛血很是擔憂。
現在天氣越來越暖,屍體很快就會腐爛,若不及時處理,很容易爆發瘟疫。
如果鐵木真想用這種法子來贏得戰爭,就太可笑了。
鐵木真也很鬱悶,根據長安城間客傳來的消息,薛血人在長安城,怎會這麼快就出現在野狼關?
鐵木真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,金國安插在長安城的間客,早被一網打儘了。
現在他們獲取到的情報,要麼是錯誤的,要麼是大夏朝廷有意要讓他們知道的。
“薛侯爺,您當真要眼睜睜看著將士們的屍體腐爛,跟敵人的屍體融合到一起?”李星江早就忍無可忍了。
但他來到野狼關,乃是戴罪之身,雖是皇子,卻無實權。
李星江始終堅信,武三月隻是想要鍛煉他,等他在邊關戰場上做出點成績,就能回到長安,再入東宮。
剛離開長安的時候,李星江的計劃就是要拉攏薛血,將薛血變成他的追隨者。
然而來到野狼關後,李星江才知道薛血好像誰的話都不聽,更彆說是忠於誰。
更氣人的是野狼關的將士們,都是薛血帶出來的親信,隻知道聽從薛血的命令行事,李星江說話一點用都沒有。
“侯爺,範大人親自帶二十萬大軍來援,三日後就會到達。”部下收到來到長安的消息,滿臉興奮。
這二十萬大軍一到,金軍彆想入關。
薛血聞言也是哈哈大笑。
彆說三天,就是十天,都撐得住。
隻不過目光最讓薛血頭疼的還是李星江。
武三月可是給他傳來密詔,找個機會做掉李星江。
李星江一直叫囂著要出城殺敵,要知道踏出野狼關,可就是金國的土地。
李星江對上老奸巨猾的鐵木真,必死無疑。
故而要執行武三月的密詔,其實也容易,等李星江叫囂得再凶點,可讓他出城殺敵。
就是可憐跟著李星江的兄弟,有去無回。
“薛侯爺,敵軍肯定想不到,我們會主動夜襲。”李星江鑽研過兵發,知道兵者詭道也,就是要出其不意,才能戰無不勝。
薛血掐指算了算,道:“殿下所言甚是,出其不意,才能攻其不備。”
“這麼說侯爺同意了?”李星江兩眼冒光。
薛血死死盯著李星江,想不通武三月為何要處死李星江,就算李星江犯了錯,好歹也是武三月的親生孩子。
若李星江真的死了,那江山要重回李家正統,接任者唯有李星河。
可李星河要是也死了呢?
武三月真正的目的,極有可能是要讓李家無後。
其實誰坐在龍椅上,薛血並不關心,他隻在意的是坐在龍椅上的人,會不會為百姓著想。
自從登基後,武三月就做得非常好。
現在野狼關兵強馬壯,糧草充沛,而且又要二十萬大軍來援,正是武三月重用狄居易變革所帶來的變化。
若非如此,現在跟金國開戰,肯定會是缺錢缺糧缺人的處境。
“殿下,我給你一千人打前鋒,今晚我們突襲敵營。”薛血說道。
李星江滿臉興奮,抱拳道:“是。”
入夜後的這一戰,李星江非常興奮。
但他率先殺進敵營時,卻發現敵營空無一人,這時候再想撤退,肯定晚了。
跟著李星江的那千名勇士,拚儘全力,才將李星江的屍體帶回了野狼關。
薛血派人連夜出發,送李星江的屍體回長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