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小吏感覺膽汁都要被咳出來了,這咳嗽方才停止。
“算了,我……以後……還是……不喝水了。”小吏上氣不接下氣,神情痛苦。
人倒黴起來,喝口水都差點被噎死,上哪說理去?
陽九笑而不語。
小玄子躺在床上,一臉驚駭。
“這位是?”待到小吏緩過一口氣,才將目光投向小玄子。
陽九道:“我兄弟,得了怪病,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,這不打算帶去活佛那裡,看能不能……”
“活佛很靈,一定能治好你兄弟。”小吏嗬嗬笑道。
比起小玄子的健康,小吏現在更關心到底該怎麼做,才能破除他身上的黴運。
本來他也沒這麼倒黴,誰知就被陽九隨口一說,倒黴的事便接踵而至。
說陽九的嘴巴是烏鴉嘴,一點都不為過。
小吏剛開始也覺得是被陽九說的,可回到家裡,妻妾的床上全都有男人,那場麵誰能受得了啊?
小吏沒將那些狗男女們全殺了,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。
但那些女人,斷然是不能要了。
聽完小吏的話,陽九笑問道:“大人回去得早,他們應該還沒做什麼吧?”
“脫得隻剩貼身衣物了。”小吏也不怕被人笑話。
隻要想到那些畫麵,他心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。
陽九笑道:“大人隻是不走運,我有辦法,可幫大人解圍,既然那些妻妾還沒有真正出軌,隻要將黴運驅除,相信她們還是會儘心服侍大人的。”
小吏擺擺手。
就算如此,以後隻要跟她們在一起,就能想起她們曾經意圖出軌,著實惡心。
陽九無奈,想不到他的無心之舉,倒是害了幾個女人。
不過在吐蕃,女人一旦被休,還可再嫁,並不會被人指責。
說不定那些女人離開這小吏,反而能過得更好。
“你當真能幫我?”小吏也是沒辦法,才會來找陽九。
但在他心中斷定,如果陽九真能幫他,說明他突然變得這麼倒黴,就是被陽九害的。
他又不傻,如何看不出陽九的邪惡用心?
先讓他變得倒黴透頂,甚至妻妾同時在家裡找野男人,讓他淪為街坊鄰居的笑話,然後再幫他驅除黴運,好讓他對陽九感激涕零。
這世上多得是像陽九這樣的人,先對你施暴,再來施恩,將你耍得團團轉。
小吏暫時不動聲色,隻要能解除身上的黴運,再對陽九下殺手。
陽九拿出一顆藥丸,道:“大人,這顆仙丹,乃是小人從一個得道高僧那裡得到的,據說吃了能夠驅除所有黴運。”
“這麼好?快給我。”小吏伸手來搶。
陽九迅疾將手縮回去,嘿嘿笑道:“大人,這仙丹來之不易,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得到的……”
言外之意就是想要仙丹可以,但得掏錢。
“你先把仙丹給我,讓我擺脫黴運,然後我們再談銀子。”小吏的語氣非常強硬。
陽九道:“先給銀子,再給仙丹。”
“那好,你要多少銀子?”小吏問道。
陽九不假思索道:“二百兩。”
“二百兩銀子?你咋不去搶呢?”小吏大怒。
陽九笑道:“誰說是銀子?”
“金子?”小吏愣住。
二百兩銀子他都拿不出來,二百兩金子那可是幾輩子都拿不出來啊。
既然陽九如此獅子大開口,小吏知道現在他隻剩下一條路可走,那就是殺人越貨。
想到此,他從袖子裡亮出一把短刀,麵目凶惡地道:“陰十,今天你若將仙丹給我,我會給你十兩銀子,但如果你執意不肯,那我隻好殺人奪丹。”
“這位大人,您可省省吧。”躺在床上的小玄子,實在聽不下去了。
看得出來,這小吏根本不懂武功。
那小吏的握刀的手都在顫抖,儘管在做官,可他長這麼大,連隻雞都沒殺過,更彆說是殺人。
小吏拿出刀,也就是做做樣子,說不定就能嚇到陽九。
小玄子說得輕描澹寫,但陽九卻表現得很是懼怕,道:“大人,十兩就十兩……”
小玄子不再插嘴,知道他的多嘴,反而會壞了陽九的大事。
陽九將丹藥交給小吏,小吏從懷裡摸出十兩銀子,然後迫不及待地吞下了丹藥。
就今天遇到的這些倒黴事,著實讓小吏苦不堪言,隻想快點擺脫。
吃完丹藥,小吏又喝了碗水,這回沒有嗆到。
小吏感覺那丹藥真的有用,喜不自勝。
陽九在椅子上坐下,低聲問道:“才讓是不是藏了一具女屍?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小吏話問出口,立馬後悔,趕緊用雙手捂住了嘴巴。
陽九笑笑,道:“我還知道很多事,以後慢慢再告訴你,你隻需要告訴我,那女屍在哪。”
“你、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看到陽九瞬間宛如換了個人,小吏內心充滿了恐懼。
陽九抽走易容銀針,慢慢顯露出真容,笑問道:“認識嗎?”
“你……”那小吏大吃一驚,一屁股跌坐在地。
才剛看過陽九的畫像,而且那畫像還是在陽九的描述下畫出來的,小吏簡直不敢相信,世上還有如此離奇之事。
陽九道:“從此刻開始,你得聽我的,剛才你吃下的藥丸,根本不是什麼仙丹,而是毒藥。”
“毒藥?”那小吏癱在地上,無法起身。
陽九微笑道:“而且解藥,隻有我有,不信的話,你大可以去找名醫試試看。”
小吏坐在地上,身軀顫抖,再無半點官威。
陽九道:“我隻要那具女屍,不想殺人,隻要你幫我得到女屍,我自然會給你解藥。”
“陽九爺,我若幫你,城主肯定會殺了我全家啊。”小吏趕緊跪在地上,磕頭求饒。
才讓有多狠辣,陽九根本就不了解。
他追隨才讓多年,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,才能擁有今天的地位。
但隻要他做錯一件事,很可能就會性命不保,甚至連累到家人。
陽九將他扶起,笑道:“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,在我們帶著屍體離開後,才讓絕不會知道是你在暗中幫助我們。”
“我……”那小吏還是很猶豫。
陽九也不再逼迫,隻是提醒道:“幫我,有希望生,不幫,死。”
人其實都是賭徒,在漫長的一生中,都在做各種各樣的決定,每個決定都是在賭。
“陽九爺,你想讓我做什麼?”那小吏冷靜下來,知道他彆無選擇。
陽九又用銀針給自己易了容,輕笑道:“你對那女屍知道多少?將你知道的,全都說出來。”
“這……怎麼說呢?其實我隻見過那女屍一次……”小吏剛開始的時候,像是在胡言亂語,但說到最後,總算是有條有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