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第五十九章 宇文靈殊_越江吟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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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9、第五十九章 宇文靈殊(1 / 2)

越江吟!

“江原!”

聽到這個名字,周圍的趙軍同聲驚呼,人人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神情,彎刀在他們手中握得更緊了。

我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驚慌。本來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,竟然暴露在敵方眼皮底下,不禁意味著計劃破滅,還意味著可能變成任人宰割的獵物。隻要想一想其中利害,怎會不覺得失措?

轉眼注意到宇文靈殊並沒有表現出過分驚訝,我又笑道“宇文將軍,這裡已是魏國領地,希望您以後不論來做什麼,都跟本王打個招呼,也好為您準備接風盛宴。”

宇文靈殊愈加專注地看著我,濃密的眉毛抬了抬“燕王大名震動關內,我早想一睹風采,今日才知聞名不如見麵。但我聽說燕王江原重傷垂危,已經多日不在人前露麵,難道是有意使詐麼?”

我玩味地掃過他身後趙軍,神秘一笑“這不過是本王用來迷惑貴軍的小小計策,不足掛齒。”

趙軍眼中射出惶惑與怒意,宇文靈殊表情卻依舊鎮定“請問燕王,您又如何知道了本將軍在此埋伏的消息?”

我負手微笑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壁,我們中原有句古話,叫做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!宇文將軍隻顧著捕蟬,可曾注意自己早被黃雀盯上?本王得知將軍要在今夜造訪,特地帶領一千燕騎軍在此恭候,果然等來了您和您的部下。”

宇文靈殊抬頭望了望山上,表情看上去像最危險的野獸,他慢慢道“燕王既然帶來了燕騎軍,何不請他們出來與我宇文家的鐵軍見上一麵?他們可是對燕騎軍慕名已久了。”

我大笑起來“宇文將軍難道以為本王是隻身前來麼?這樣豈不是太不把河西宇文家放在眼裡!”

宇文靈殊冷冷道“燕王這麼有恃無恐地站在我麵前,又是把我宇文家置於何地?”

我正色道“本王之所以單獨來見將軍,隻是為了表示魏國對您的尊重,不願讓刀劍破壞了氣氛。”

宇文靈殊警覺不減“請燕王明言。”

我淡淡一笑“當今之世,有雄心者無不想據有天下。將軍供職北趙多年,應該比本王還要清楚趙國擁兵尚難自保,若想逐鹿有天下更是遠遠不夠資格。北魏攻趙,如同南越之滅蜀川,已是勢在必行,不可阻擋。本王既在此地恭候將軍,而又不肯與你兵戎相見,此中深意,難道將軍沒有想過麼?”

宇文靈殊看著我“燕王之意,在下並不明白。我宇文家對趙國忠心耿耿,多年來立下戰功無數,隻知一切惟皇上馬首是瞻!”

我嗤聲笑道“宇文家傳承百年,侍奉過的君主數不勝數,平心而論,早已無忠貞可言。不論江山如何輪替,宇文家地位始終巋然不動,除了軍事實力,你宇文氏憑借的,無非是‘審時度勢’四字!如今關中咽喉之地儘在我手,陳氏王朝氣數已儘,將軍不儘早為族人打算,難道還要等著做階下囚不成?”

“住口!”宇文靈殊嘴角微微牽動,按住刀柄道,“燕王,我敬你是個人物,這才以禮相持。你若是再當著我部屬之麵,行此卑鄙勸降之事,休怪我彎刀無眼!”

山上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,在寒冷的夜裡,聽起來格外毛骨悚然。趙軍全都情不自禁往上看,隻見一具穿著趙軍服飾的屍體從山腰某處滾落,磕磕絆絆掛在一株枯樹上。燕九從山坳裡探出頭來,高聲道“趙軍聽著,山下山上,輕舉妄動者,就如此人!”

宇文靈殊眸子裡像有血光在跳動“燕王,你要威脅我?我宇文靈殊最恨被人脅迫,你有本事,就與我的軍隊真刀真槍決出勝負,看能不能把我們擋住!”

我笑得十分歡暢“宇文將軍,本王是真心與您結交,怎會做出這樣的事?”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長劍,斜著眼睛望向他,“本王想單獨與將軍較量一下武藝!你若是贏了,本王就放你和你的部下安然離開,魏軍保證不會銜尾追擊;輸了麼——”我勾起唇角,“本王同樣不會為難你的部下,隻麻煩將軍在我軍營裡留宿幾日。你敢不敢接受?”

月光在山上投下濃濃淡淡的陰影,山風吹動石縫裡的枯草與枝乾,地響著,倒好像無數人潛伏在山石後的呼吸聲。宇文靈殊彎起眼睛,又露出初見我時那種神情“我們部族中有一個古老的傳統,隻要看上喜歡的東西,就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搶奪,不管是人還是財寶。尊敬的燕王殿下,我想我要把你搶回軍營裡去了。”

我暗哼了一聲,朝他笑道“那就試試吧!”說著翻身躍起,宇文靈殊緊隨我身後,身形展動,兩人幾乎同時落在我方才藏身的岩石之上。

宇文靈殊後退幾步,忽道“等等。”他對下麵的部屬說了幾句鮮卑語,又對我道,“我剛才禁止他們擅自插手。來罷,讓我領教一下燕王的高招!”

我彈了彈手中的劍刃,笑道“反正我聽不懂,哪怕你叫他們一起上,本王也不在乎。”話音未落,長劍如風,向他左肋刺去。宇文靈殊彎刀回擋,我立刻中途變招,頃刻之間,刀劍相交,迸出數點幽藍的火花。

宇文靈殊喝道“好劍!”彎刀一揮,直逼我胸前,又道,“隻是內力不夠!”

我冷冷看他一眼,沉著化去彎刀招式,卻沒有說話。方才兵器相接,我立時感到宇文靈殊內力強韌,自己武功剛剛複原,比拚內力注定要吃虧。這般想著,我劍招一變,索性示弱,借力打力,與彎刀軌跡粘纏在一起。

刀如新月,劍如長虹,在夜空下幻化成一道道炫目的銀光。宇文靈殊彎刀斬下,棕色的眸子在月光裡閃爍出嗜血的光芒,我提身躍起,快若閃電,長劍順勢反刺他咽喉。

血光一閃,宇文靈殊肩頭中劍,他笑著舔去腮邊血跡,彎刀勾向我脖頸。我急忙就地一滾,翻腿踢向他前胸,宇文靈殊側身避過,手中彎刀帶起內力如海。我在他真氣籠罩下飛速躲閃,同時運氣於劍,反身直削。

刀劍再次相撞,發出沉重的金屬鈍響,一顆石子從刀麵上斜飛出去。我壓住體內翻湧的真氣,突然發覺背上有些涼意,反手一摸,原來後背衣衫已經在彎刀下片片碎裂。

宇文靈殊噴出一大口鮮血,冷冷道“燕王,不想你卑鄙至此!”

我遺憾地收起長劍,瞥見不遠處現身的江原,心想這話用在他身上倒也不算冤枉。

有個少年倏忽從上方山岩間躍下,迅速凝聚內力向宇文靈殊胸前要穴點去。宇文靈殊勉強舉刀抵擋,口中低吼著鮮卑語,下麵的趙軍騷亂起來,不少人試圖上前營救,被半山突然殺出的十幾名燕騎軍截住。

憑潮一掌拍飛了宇文靈殊手中彎刀,再一指將他點倒在地。我伸手接住彎刀,劃在宇文靈殊頸前,對趙軍道“誰再向前一步,宇文靈殊人頭落地!”山下的人止住了腳步,恐懼地抬頭看我,有人用鮮卑語悲憤地朝我大吼。我問宇文靈殊“他們在說什麼?”

宇文靈殊眼中透出危險的光,他一字字道“他們說,你膽敢殺了主人,他們會日日跟隨你,直到你和你的親友流儘最後一滴血!”

我笑了笑,刀尖輕輕抵在他喉結上“宇文將軍,你的手下有一點愚鈍,此時還說這樣的話,不是催著本王動手麼?”

宇文靈殊眼眸越發血紅,可是他還未說話,已經有人搶先對下麵發狂的趙軍開了口。江原一身黑衣站在高處,聲音沉冷而清晰,騷動的趙軍漸漸安靜下來,鴉雀無聲地聽著,仿佛有什麼力量抓住了他們的耳朵。我一個字也沒聽懂,可是趙軍聽到後,臉上都露出猶疑的神情。

宇文靈殊變了臉色,他喉結抖動,開始厲聲向趙軍喊話。剛喊出幾個字,我手腕不小心一歪,彎刀立刻在他白玉般的皮膚上拉出一絲極細的紅線,血滴一點點滲出,好像白石縫裡開出一瓣瓣小花。我眯起眼睛欣賞,口裡抱歉道“宇文將軍,本王真的一點都不想傷了你,可是你的喉結為什麼要亂動呢?”宇文靈殊憤怒地看著我,似乎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,但卻沒有再說話。我對憑潮使個眼色,憑潮一掌砍中宇文靈殊後頸,把他擊昏過去。

江原從懷中拿出犀角,尖利的號聲破空而起。不久,山腳有渾厚的號音遙遙呼應,開始燃起星星點點的火把。趙軍見主將被俘,魏軍又在向自己圍攏,一時不知是進是退,都陷入茫然之中。

江原又用鮮卑語對他們說了幾句話,兩個看似有官職的鮮卑趙軍低頭商量一會,最後向江原彎腰行禮,帶領幾百名趙軍向山下走去。山腳的火把分出一條道路,再合攏時,趙軍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
江原的目光這才向我投來,笑道“燕王殿下,該回營了,把宇文靈殊交給燕騎軍罷。”他沿著山路走下來,把手伸向我。

我挑了下眉,故意避開他,跳落到山路的另一邊“原來你懂鮮卑語?”

江原笑著跟過來“我過去常年在幽燕駐守,那裡有許多鮮卑人的後裔。”

“你對那些鮮卑趙軍說了什麼?”

“我給他們兩個選擇,一個是與魏軍血戰,自己憑本事突圍,但宇文靈殊必死;另一個是退回趙軍營地,我們非但不殺宇文靈殊,還會按照約定放他回去。”

我回想著一開始的情形,歎道“聽說鮮卑部落中的懲罰比軍法還要嚴厲,主人被殺,手下人全家就要陪葬,連後代都不能留下。幸好大營的人及時趕到,那些鮮卑人才沒有上來拚命,不然被他們看出破綻,我們這二十幾人根本抵擋不了。”

江原看看旁邊,宇文靈殊正被燕騎士們放上一匹棕色馬的馬背,他用力捏緊我的手腕,笑道“還幸好我看準時機,讓宇文靈殊落到我們手中,否則震懾力也不會這樣強。”

我極度反感,哼道“你不會不知道我為何冒充你吧?這麼一攪,好好的一場比試成了陰謀。”我指著已經被牽到山下的深棕馬,“宇文靈殊就這麼死豬一樣被馱回軍營,以後計策怎麼進行?”

江原扯住我低聲道“你不會傻得真想跟他一決勝負罷!若不是我的安排,現在吐血的就是你!身體剛恢複就這樣大膽,活得不耐煩了?我還沒怪罪你擅自做主呢!”

我翻個白眼“要不是內力還差一點,我三十招之內就把他製住了,不用等到你來插手。”

江原嗤笑“就怕到時宇文靈殊反把你擄到趙軍營裡,那樣被製住的可就是我了。”

我下勁踩他一腳,恨然道“總之,宇文靈殊信了我的話,以為我們真的有大批伏兵在等著他,所以他與我決鬥。宇文靈殊生性勇猛,武藝也極高,這樣的人隻會佩服強者。他輸了,我將他請回軍營,這是願賭服輸,我們之間並沒有過節。接著就可以派人對他陳述利害,勸他歸降,魏國就有希望獲得宇文家的支持。你現在使手段,已經將他激怒,怎麼還指望他會倒戈?”

我越說越覺得不甘起來,宇文靈殊身後的宇文家勢力何其龐大,江德當初隻派程廣帶兩萬人深入關中北方腹地,雖然本就是轉移視線,牽製宇文氏兵力之舉,但要真的對抗起來,哪裡會是對手?所以我早就猜想,江德說不定另有秘密指令給程廣,讓他假進攻之名,行招攬之實。即使不成功,也可與早已有意歸降的隴西各城互通聲氣,增加勝算。

如今兩國爭鬥已到白熱化,魏國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助力,而宇文靈殊或許會成為促成宇文氏歸降的關鍵。雖然眼前也很多方法可以迫使宇文氏做出抉擇,但宇文氏畢竟與趙國聯係緊密,北趙皇帝不是傻子,真到了威逼的地步,他又如何不會先下手為強?

江原一直盯著我,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“彆那麼費神了,已經做了,懊惱何用?其實這件事很容易解決,我有一個主意,可以補救剛才的過失。”

我懷疑地看他“你還有什麼主意?”

江原攬過我的肩膀,輕聲在我耳側道“隻要你親口去遊說,曉之以利害,宇文靈殊一定不會斷然拒絕,說不定還會被你的言辭打動……”

我瞪著他“什麼意思?”

江原的手在我腰間摟緊,聲調有些戲謔“優雅的燕王殿下,那個胡人看上你了,索性犧牲一下,來個色誘如何?”

我猛地推開他,不禁大怒,漲紅了臉道“休想!要色誘你自己上!”

巨大的黑色纛旗在魏軍營帳外高高的旗杆上招展,我坐在軍帳的矮幾邊,提著一隻裝滿沸水的銅壺,第一百次想起燕騎士們目瞪口呆的表情,以及燕飛那不著調的小子對著我咽口水的聲音。

“混賬!”我狠狠把銅壺一放,懊惱地咒罵,“來人!”

帳外一個年輕士兵應聲衝進來,隨著帳簾掀動,冷風在我身周打了一個轉。很像我對著江原發怒後,山間忽然吹來的那股邪風,生生把我尚可遮體的衣服吹得七零八碎。

我瞅著站在跟前殷勤聽候差遣的燕飛,氣不打一處來“又是你?昨日那一劍沒砍斷你命根子,所以皮癢了?”

燕飛露著牙齒嘿嘿地笑“哪能呢,這不還得仗著它傳宗接代麼。淩祭酒劍法如神,燕飛佩服之至,不知道何時再賜教一兩招?”

我托著下巴打量他,冷冷道“你小子有病吧?”

燕飛被我看得不自在,隻好撓頭,過了一陣忽然木樁般站定“燕飛敢作敢當,你要是還記恨我背地裡說你,隻管拿我出氣!反正我是交定你了!”

我哼了一聲“為什麼跟我結交?就因為我的劍比你快?”

“不!因為你是條漢子,就衝昨天的事,我願意拿你當兄弟!舍命相報!”燕飛激動地大聲道。

我拍了拍手站起來“好吧!即然這樣,我也告訴你實話,我煩你不是因為你們燕騎士瞧不起我,而是因為——”

燕飛懇切道“你隻管說!”

“因為你一早上老纏著我!”我咬牙朝他屁股狠踢一腳,“滾蛋!你想偷看什麼!看我身上長花嗎?”

燕飛踉踉蹌蹌撲出老遠,出門後突然大笑起來,軍帳外遠遠傳來他扯著年輕的嗓子吼出的歌聲“天為蓋兮,地為廬,壯士征四海兮,不須還!”

我不自覺地也想笑,可是轉眼看見旁邊行軍榻上仍然人事不省的宇文靈殊,又鬱悶起來,於是抬起腳在他胸前猛踩了一下。宇文靈殊穴道被解,不多時悠然醒來,他看見我,眼中還有點迷茫“燕王?”

我正提著銅壺衝泡茶水,回過頭朝他溫和地一笑,嫋嫋上升的熱氣隔在我們之間“宇文將軍,一道喝杯粗茶如何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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