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、第六十章 英雄當歌_越江吟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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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、第六十章 英雄當歌(1 / 2)

越江吟!

宇文靈殊被俘期間,司馬景根本不理睬這件事,而是照樣與魏軍對抗,好像趙軍營中根本沒有宇文靈殊這號人。然而,趙國朝內卻早就炸開了鍋。最多的傳說,便是宇文靈殊已經投降北魏,並且打算回國說服自己的父親,以河西之力策應魏國。

宇文念聽說此事後,連夜帶著次子宇文摩羅趕到長安陳訴冤情,指天發誓聲淚俱下,並堅持留下愛子為質,以證明宇文家的清白。言辭之懇切,態度之堅決,讓趙皇陳熠唏噓不已,非但賞賜了他一套金甲作為安撫,還當場提拔宇文摩羅為寧遠將軍。

宇文念感激涕零之際,又上奏彈劾司馬景,指斥他主帥失職,致使副帥身陷敵營,並極度懷疑司馬景身周有內奸私向魏營傳遞消息。在他的強烈要求下,陳熠下令司馬景停止攻打魏軍,保證宇文靈殊安全,設法與魏軍談判,並儘早找出通敵奸細。

司馬景無奈之下,終於派出信使前來交涉,期望能將宇文靈殊迎回。原本等著這一天的江原好像突然安靜了,他命人留下信件,安排專人對使者殷勤招待,手下謀士輪流聽取使者的說辭,唯獨自己不肯露麵,更不給任何答複。

由於停戰,最近幾日裡,軍營遍布的桃林高地上靜悄悄地,就連小股騷擾的趙軍也不見了,有的魏軍士兵閒不住,甚至跑到轄區附近的山上打起了野雞。

送信的使者有兩名,副使一到軍營便被故意隔離,隻剩下主使每日向燕王謀士敘說司馬將軍的意思,那些謀士點著頭說一定轉告,轉眼便不再回來。久而久之,使者瀕臨崩潰的邊緣,一怒之下不再逗留,宣布既然燕王沒有誠心,那隻有兵戎相見。

時謙、陸穎等謀士都聚在中軍大帳裡,聽到燕九的最新回報,都拍案大笑起來。陸穎對江原道“殿下,現在是不是該召見了?真走了便不好辦事了。”

江原笑道“也是,不過咱們意圖的怎麼傳遞給他?”

陸穎想了想,手指在茶水中蘸了一下,在桌上劃出幾個字“殿下,不妨如此……”

江原大笑“妙哉!”

陸穎對燕九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走到跟前“燕九,這件事還要你們這些守衛來配合。”

一日之後,我穿著燕王服飾在軍帳中等候,江原則扮成燕騎士站在一旁。燕九匆匆闖進來稟報“趙軍使者說有重要的話向殿下口述,屬下該死,私自把他帶來了。”

我麵色一沉“我說過不見,你敢抗命?”

燕九道“屬下甘願領罰!使者已經在帳外了!還求殿下通融!”

帳外傳來一陣喧囂,有護衛道“殿下,趙軍使者擅闖帥帳!”

我厲聲喝道“帶進來!”

就見一個身穿軟甲,麵有怒色的人昂首走了進來,他並不行禮,隻是直直看著我“燕王,在下出使貴軍五天,若非我強自前來,你至今不肯接見,是為何意?”

我打量他一陣,笑道“本王軍務繁忙,總要一件件來做,何況釋放宇文靈殊是大事,自然要多加思量。”說罷轉過身冷冷看著燕九,“你受了多少賄銀?違抗軍令該當如何?”

燕九立刻四肢伏地“當罰軍棍五十!但屬下從未收受賄賂,望殿下明察!”

我沉聲道“還敢狡辯!沒有收受賄賂,怎敢如此明目張膽!難道你是趙軍奸細?”

燕九急道“屬下冤枉!真的是這位使者大人有要事相告,屬下大膽揣摩殿下之意,這才擅自做主。”

“不管如何,違反軍令就要處罰,何況空口無憑!你自己去領五十軍棍,然後聽從發落。”燕九默默地退下,不多時帳外傳來軍棍落在肉體上的沉悶響聲。

那使者麵色發白地看我,咬著字道“燕王殿下,在下確實有事相告。”

我笑道“若是關於宇文將軍,本王已經都知道了。”

他猶豫片刻,看了看旁邊的江原。我對江原道“燕統領,讓帳外護衛退出十丈之外。”直到江原出去又回來,我才對使者道,“你說吧,燕統領是我心腹。”

那使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,突然單膝跪地“殿下,司馬將軍請你救他一命,放了宇文靈殊!”

我假裝吃驚“這是從何說起?”

“宇文靈殊遵從司馬將軍命令而被俘,宇文家不肯罷休,連連上書,要追究司馬將軍失職之罪,言語之間暗示將軍通敵賣國。宇文靈殊若是身死,宇文家勢必憑借自身勢力,逼迫皇上降罪。所以將軍命我帶來這句話,求殿下網開一麵!”他神情閃爍,不肯直視我,顯然這些說辭連他自己都十分厭惡。

我故作為難地在帳中踱步,喃喃道“當初俘虜宇文靈殊,他也讚同,沒想到宇文念動作這麼快……”隻說了一半,那使者聞言僵在當地,表情如遭雷轟,似乎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。

我瞧見他表情,不由歎了口氣,江原立刻在角落裡朝我使眼色。我又踱回案前,用公事公辦的口氣道“你回去轉告司馬將軍,叫他明日到距此地二十裡的潼水岸邊,我會帶上宇文靈殊親自與他談判。”

使者突然瞪著我,眼中有說不儘的憤怒,他慢慢起身,每說一個字都無比艱難“在下,會代為轉達。”

我將使節遞還,冷冷看著他道“你的副使就在帳外等候,今日你什麼都沒跟我說,我也什麼都沒聽到,你要記得。”

他重重道“告辭!”飛快向帳外走去。

我抬聲問“請問使者名姓?”

“王乾!”

“王乾……”我低聲自語,“不管他是誰,可能知道真相後都會痛不欲生罷。”抬頭看向江原,“真的不會露破綻麼?”

江原搖搖頭,眼中是鎮定沉著的神色“燕九在這方麵很有經驗,從無意間透露司馬景與我們私相來往,到禁不住追問而收受賄賂,從而帶他來中軍大帳的過程,都沒有問題,否則這個叫王乾的使者不會拿這些話來試探。”他想了想又道,“根據傳來的消息,這人是趙皇陳熠的親信,本人與司馬景也頗有交情,他來談判可以很好地代表各方利益,不會讓宇文氏猜忌。那位副使才真正是司馬景帳下的人,所以我自始至終都不給他任何機會,也是為了防止今日的事走漏風聲。”

我不由輕歎“他作為普通使者時得不到接見,一旦被認為是司馬景裡通外合的親信,立刻得到答複。這樣天差地彆的結果,任誰也不能不起疑心,更何況我還說了那樣暗示明顯的話。”

江原笑道“這王乾是個會動腦筋的聰明人,知道燕九不會輕易違命,可是隻要自己假裝是司馬景秘密派來投誠的使者,燕九便不敢不從。他再進一步來你麵前試探真假,自是順理成章。可惜聰明人也有壞處,就是太過相信自己的推斷。他用假話來試探你,你用假話來回他,兩假相遇必有一真,王乾回營之後,一定會把自己的懷疑秘密上報朝廷,司馬景無論如何都難洗脫嫌疑了。”

我皺眉道“可是陳熠會相信麼?眼下北趙失了最有力的屏障,江山腹背受敵,正是急需人才之際,誰會傻到在這種時刻自斬臂膀?”

江原譏笑道“涉及到權位,哪個君王不會?養一個實力雄厚並且可能謀反的將領,還不如養一堆聽話的笨蛋。陳熠自己也做過統帥,比誰都清楚將在外不受君權掌控。你以為陳熠就不怕司馬景陣前倒戈,或者自立為王?若非如此,司馬景也不會被閒置多年了。”

我心裡震動,很久才點了一下頭表示讚同“司馬景才能太出色,武關戰役,他一個計策決勝千裡之外,讓韓王與南越聯軍傷亡慘重。不說他過去立下的戰功,隻憑這一點,已足夠讓人驚懼了。”

江原走過來拉我坐下,從書案上找出一個手卷,長長地鋪在桌麵上“這是一個多月來我們在桃林與趙軍打過的所有戰役。紅色是司馬景親自率軍或者布署作戰的記錄,黑色是宇文靈殊獨自帶兵的記錄,這大大小小幾十場仗加起來,司馬景無一次落敗,宇文靈殊鮮有勝利,說明什麼?”

我看他一眼“你不用故意問我,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,這樣的成績,要是換做我,也會嫉妒。”

江原笑了笑“淩悅你看,連你都眼紅,可以想見北趙朝中其他將領的感受。從這個方麵說,司馬景已經站在懸崖上搖搖欲墜了。”

“總之,燕王殿下政治手腕一流。”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,“可惜我不想再聽了。”

江原警覺地問“你去哪?”

我仰起頭道“去找宇文靈殊聊天。”

江原脫口道“不許再去。”

我彎了彎嘴角,悄聲道“殿下,我們可以趁他神魂顛倒的時候,讓他親手簽下降書……”

江原冷哼一聲,猛然用力把我扯回來,翻身按住“你敢!”

我兩手搭在他脖頸上,笑嘻嘻地道“燕王殿下,等到宇文靈殊回到趙營,你色誘的‘美名’一定會傳遍三秦之地。”

江原狠狠在我身上摸索,灼熱的氣息噴在我頸間“淩祭酒,彆忘了,他看到的是你不是我。”

我兩腿忽然彆過去,翻身與他換了位置,下巴抵在他胸口上,低低地笑“其實照我說,宇文靈殊見到真正的燕王,說不定會立刻乖乖投降。兩頭野獸相遇,怎會不興奮地撕咬在一起?”

江原用力抱住我,向左邊滾了半圈“早知道便不讓你恢複內力,淩悅,我後悔了。”

“來不及了!”我再次翻身將他壓在身下,刷地扒開他胸前衣襟,再要抽衣帶時忽然停住。

江原早就放棄了反抗,四肢呈大字形躺在地上,正一臉壞笑地看我。

我怔怔地瞪著江原“我在乾什麼?”

江原大笑起來,一把揪過我攬在胸前,嘴唇重重地按下“淩悅,你在向我證明自己就是頭野獸麼?”

我心裡異樣起來,連“呸”了幾聲把他推開,剛才一定是頭腦發昏了,一定是。

江原若無其事道“淩悅,明天你最後一次假扮我,去見司馬景。”

我撣了撣衣服,冷冷看他一眼,揚長走出軍帳。

晨曦微露的早晨,我帶領五百名燕騎軍,踏上了趕往潼水岸邊的崎嶇小路。虞世寧親自押送宇文靈殊,率五千魏軍殿後,始終與我們保持著四五裡的距離。

行了不到半個時辰,斥候回報道“趙軍已在約定地點等候,司馬景的旗號在最前麵。”

“大約多少人?”

“不到三百人,未探到伏兵。”

我轉頭看旁邊扮作燕騎士的江原“看來司馬景真的要談判,若他看不到宇文靈殊,怕會起疑。”

江原拉住韁繩“那你下令吧。”

我遞給燕九一道令符“命虞將軍停止行進,你即刻把宇文靈殊押過來!”又對其餘燕騎士道,“燕十率手下人等候燕九,燕七燕飛帶其餘人隨我。”說著帶頭策馬向潼水岸馳去。

越過一道山丘後,遠遠地看見潼水南岸最開闊的那處平地上,書寫著司馬二字的帥旗正在迎風翻卷。幾百個人整齊排在岸邊,靜止得像一尊尊雕塑。

我稍微向江原側了側身子,示意他看旗幟下麵的某個人“那個好像是司馬景,現在就過去如何?”

江原看看我“你激動什麼?先觀察一陣再說。”

我眉尖跳動,抓起栓在馬背上的□□,腳跟在白羽身上點了一下,整個人便箭一般衝了下去。

五十丈,三十丈,十丈!兩側的景物一閃即過,白羽的速度快得叫人目眩,岸邊的趙軍驚聲喝叫。我嘴角帶笑,忽然騰空躍起,銀槍如練,幻化成無數道寒光,直刺向那個巋然不動的身影。

眼看就要擊中那人胸口,風聲忽起,一柄黑色的長槊斜挑過來,槊尖筆直紮入槍影,霎時銀光碎落,兩件兵器交纏著沒入地下。

我穩穩落回地麵,牽住受驚的白羽,再看麵前一招打落我兵器的人,他正帶著平靜的表情看我。平凡的臉,質樸溫和的眼神,若非剛才親眼見他出手,很難想像這就是威震三秦的北趙第一名將。

我向司馬景抱拳笑道“司馬將軍槍法如神,江原受教了。”

司馬景眸中忽有精光閃過,他揮手令身邊的趙軍同樣後退百步,微笑道“尊駕出手淩厲,若非在下反應及時,隻怕現在早已受傷了。”

我歉然笑道“本王魯莽了。聞說將軍武藝精湛,早想一睹風采,今日冒險一試,果然不凡。”

司馬景微笑道“宇文靈殊這樣的猛將都折於閣下手中,在下也由衷佩服。不過在下此來,是要與真正的燕王談判,閣下似乎不是。”

我心道司馬景果然目光如炬,怪不得江原不肯上前。轉念一想,坦然笑道“司馬將軍果然智慧過人,但我可以向你保證,不管是誰來,今日的談判結果都會有效。”說著卸下身上銀甲和長劍,露出裡麵的淡紫色獵裝。

司馬景一笑“閣下既有誠意,司馬景怎能不相陪?”也脫掉鎧甲,解下腰間的軍刀,並不肯占半點便宜。

我不由心生佩服,從馬鞍旁拿下酒袋和酒碗,笑道“能與司馬將軍把酒相對,當是平生幸事!”說罷席地坐在岸邊剛冒新芽的草地上,斟了滿酒道,“請!”

司馬景接過酒碗,微微笑道“早在得知越魏兩國聯合對趙之時,我便曾想,有沒有機會與南越淩王結識。沒想到當時夙願,卻在今日得償,更有機會與之一試身手,司馬景幸而無憾!”

我這才真的吃驚,聽他語氣中並無試探之意,顯然已經確定。酒到嘴邊,謹慎地壓低了聲音“司馬將軍從何處看出我是越淩王?難道是因為在下的口音?”

司馬景目中神光閃動,臉上帶著幾分平和的笑意“不止為此。閣下開口之前,我心中便有了定論。這個年紀,這樣狠辣高超的槍法,隻一出現便奪人心魄的淩厲風格,除了南越淩王,還能有誰當得我長回擊?何況閣下眉宇間那股江南特有的靈動,與北地男兒的剛毅沉重截然不同。”

我聽他說完,心中奇異地沒有絲毫彆扭,隻是覺得欽佩“若是彆人當麵說這些話,我定然不屑一顧,可是此話由司馬將軍說出,趙彥隻覺不勝榮幸。所謂英雄識英雄,大抵該當如此。司馬將軍,且不管趙彥現在是誰,我真心交了你這個朋友!”舉起手中酒碗,仰頭飲儘。

司馬景笑道“天下英雄能得幾人,有緣相識自當傾心相待。”他同樣一飲而儘,放下酒碗時卻道,“此酒不夠濃烈,我有隨身趙酒,你可願與我共飲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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