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亦心平氣和道“趙叔，是不是倉促了點？而且，晶晶她……強扭的瓜也不甜啊？”
趙國棟聽了，瞬間火就上來，衝著電話嚷“小亦，你這什麼話？你這一直推三阻四的，難道是覺得我家晶晶配不上你？強扭的瓜不甜咋了？但解渴啊！”
“你這又是什麼話？搞得像是晶晶嫁不出去了一樣！”電話那頭傳來張桂珍的聲音。
聽趙國棟吼了張桂珍幾句，衝電話這頭方亦道“你快點過來吧，晶晶現在就在家呢，我們一起等你過來！”
方亦感覺一陣無語，隻得先應承下來，隨後發動了車。
電話掛斷前，張桂珍搶過電話，語氣諂媚道“對了，我說方亦，上次喝的那種紅酒還有麼？都要和晶晶去登記了，有就再帶幾瓶過來，權當孝敬我們兩個老人的彩禮！”
回品雲彆墅取了幾瓶紅酒，方亦又駕車回到之前住的房子，在一個不起眼的抽屜裡取出個小賬本。
到趙家樓下已是夕陽西下，不知是哪家搭起的靈棚，嗩呐陣陣儘顯悲涼。
停好車後，方亦並未立刻下車，因為發現旁邊車位上，歪歪斜斜地停著輛瑪莎拉蒂，一輛車騎著兩個車位，不偏不倚各占一半兒。
這並不奇怪，畢竟在當今社會，腦殘型智力障礙者太多了。
奇怪的是，王剛這貨竟然也在，隻見他額頭纏滿繃帶，一隻胳膊打著石膏，站在一旁罵罵咧咧。
他兩側是趙晶晶和張桂珍，這二位不愧是母女，表情都極為相似一個極儘崇拜地嫵媚，一個極儘卑微地討好。
離三人幾米距離外，趙國棟單獨站在一邊，時不時朝小區門口瞅，方亦猜是在等自己回來。
見方亦從路虎上下來，趙家三人明顯一愣。
王剛的表現，就不是一愣那麼簡單了，而是更加精彩全身不自主地抖。
來到王剛身前，方亦衝母女笑了笑，算是打過招呼了，隨即朝瑪莎拉蒂望去，但見四個軲轆都被鎖了，車身還貼著一行大字，寫著不會停車就彆開，一台車占倆車位，你個sb！
“已經在調監控了，一會兒就能查到是誰貼的！”見王剛和方亦表情都不太好，趙晶晶解釋道。
王剛想裝個逼，罵罵咧咧道“麻痹的，有種就給我站出來！一會兒查出是誰乾的，看我不弄死他！”
方亦故意湊近看了看字，隨即慨歎“咦？這人還挺有禮貌，連車主名字都寫在上麵了！”
“名字？哪兒有我名字？剛才怎麼沒看到？難道我的信息……”王剛又湊近去看，待到反應過來，話已說到一半兒，隻得尷尬地住口。
方亦靈機一動，道“你看要不這樣，調監控也費勁兒，就當是我貼的，你弄死我吧！”
王剛表情瞬間凝固，道“開什麼玩笑？方少是這樣的人麼？誰信我都不信！”
方亦伸出食指和中指，衝王剛道“兩百萬，行麼？”
王剛聽完都懵逼了，想著剛被訛沒幾天，這就又來？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個薅啊？於是鼓足勇氣道“還有完沒完？你是知道的，我沒那麼多錢！”
方亦冷笑兩聲，道“我說賠你兩百萬，你看行不行？王少，你又在說什麼？我貌似有點聽不懂！”
王剛聽完，懸著的心終於落地，邊從車上往下撕紙，邊借坡下驢道“算了算了，大家常在一起玩兒，什麼賠不賠的？既然方少都這麼說了，還調什麼監控？我就不追究了！”
趙晶晶趁機湊上來，低聲問“兩百萬？你月薪幾千，哪兒來的兩百萬？”
方亦戲謔地笑笑，耐人尋味地道“逗他玩兒的，他都沒信，你信啊？再說了，就這點錢……”
“切，你就吹吧你，反正不上稅！”方亦還沒說完，就被趙晶晶打斷了，隨即一撇嘴。
開鎖師傅開輪胎鎖的間隙，方亦到小區門口買了些紙錢燒給逝者，畢竟人生在世一回，生死有命又無論生死，遇到皆是有緣。
在靈棚內靜靜燒紙，方亦深覺人世間的一切熱鬨，都能映襯於此時的火光之下，每個人皆是悄然行過，隻留下一道清影，兩行腳印。
與此同時，伴著嘹亮、高亢的嗩呐聲，方亦也將幾人的對話儘收於耳——
王剛問娶趙晶晶要準備什麼？張桂珍問他能出多少彩禮？買多大的房？什麼價位的車？
王剛一頓誇爹，說他爸的以後還不都是他的？由此推理，婚後都是趙晶晶的！
張桂珍聽完，露出滿意的笑。
倒是聊天最後，趙國棟站出來打斷道“娶我女兒要準備什麼？其實什麼都不用準備，隻要她老公方亦同意就行！”
王剛委屈道“趙叔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！但正所謂‘一家女百家求’，他倆畢竟還沒結婚呢，我有這個權利，也有這個資本！下午我來拜訪，您當著我的麵打電話，讓她和方亦去登記，不知我和晶晶之間，到底隔了個什麼？我覺得……”
趙國棟突然手一抬，叫停了王剛的話，霸氣回應道“我不要你覺得，我隻要我覺得！而我覺得，他倆在一起挺好！同時，我也不看好你！”
王剛被懟得無話可說，氛圍瞬間尷尬起來，方亦紙錢剛好燒完，於是起身出靈棚，朝四人走去。
王剛如釋重負，沒話找話地衝方亦道“方少，之前聽晶晶說你車技特彆好，有空教教我如何掛擋、漂移甩尾唄？”
方亦沉著臉，目光在他和趙晶晶間掃來掃去，隨即慨歎道“哈？你這麼浪，還能掛不好擋？從你嘴裡說出來，我貌似不怎麼信呢？”
沒想到話剛說完，趙晶晶的臉騰地就紅了，王剛也將目光看向彆處。
二人的演技，方亦打五十九分，隨即上前一步，在王剛耳邊陰惻惻地道“我可沒興趣教你，我隻想找個時機，再好好教訓教訓你！”
“另外，你不是問和晶晶之間隔了什麼？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回答你，隻是隔了……呃，一副棺材而已！”
王剛聽完，身體又是一抖，見開鎖師傅開了最後一道鎖，便快速鑽進車裡，伴著一陣吵人的聲浪，瑪莎拉蒂一溜煙地沒了蹤影。
見王剛被硬生生擠兌走，趙晶晶來到方亦身側，無奈地問“你覺得這樣苦苦糾纏，有意思麼？”
“啊？”方亦正沉浸在嗩呐聲中，被一下問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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