緣儘處,月如霜!
“殺千刀的,要不是看在那一百萬,老子才懶得管你。”
“也不知那富家公子什麼時候能來看你,老子還等著他加錢呢。”
……
那惡婦的破鑼嗓子從四麵八方傳來。
昏昏沉沉的混沌裡,晗淺掙紮著想坐起來,卻被沉沉地束縛住。
身下軟綿綿的一攤,不似床墊,更似膠水。
她掙紮,她絕望,卻無力擺脫。
阿娘那猙獰的臉,在翻滾的烏雲裡浮現。
她不想看。
可她閉不上自己的雙眼,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子,她太虛弱太無力了。
時間,不知過去多久……
滴滴答答。
天空下起碎雨,落在臉上,竟是熱的。
晗淺不知道的是,那是夜黑的淚水。
小夜黑的雙手已經磨出了水泡。才三歲的年紀,已經擔起了倒馬桶、洗衣服的重任。
莫名的悲哀,在這片天地醞釀。
恍惚間,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,
“娘親,娘親,娘親……”
是誰在呼喚。
為何聲聲牽動著她的心跳。
昏睡不醒的晗淺哪裡知道,巨大的危險正在向她靠近。
道路狹窄的貧民區上,一輛寶馬緩緩行駛。
奢華的格調,與這破敗的道路毫不搭配。
寶馬之上,許嫣輕咬粉唇,緊捏著拳頭,呢喃著,“好你個晗淺,竟敢私藏司家血脈。哼。司家的血脈,該由司家人養活。”
許嫣可以容忍司陌有孩子,但絕不容忍司陌有私生子。
“唦——”
急刹車。
但還是晚了一步,前麵那人已經倒下。
“該死!”許嫣氣憤地開門。
車頭前,一個黃發男坐在地上,捂著鮮血淋漓的膝蓋。
齜牙咧嘴的表情,糾結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瓜子臉上。
冷冷地,許嫣問,“賠償多少錢,說吧?”
揪成一團的臉瞬間展開,委屈而悲哀的神情說道,“小姐姐,一百萬就行。”
許嫣的眉頭輕凝。
後座下來兩個黑衣人。
“一百萬,買你一條腿,打。”
許嫣的話很冷,冷得晗小羽一個哆嗦。
兩個彪悍的黑衣人動作迅速,已經下了車門。
顫抖地,晗小羽從地上爬起來,趔趄著逃走!碰瓷十年,晗小羽憑借無賴與狡詐,從未失敗過。
可這次,晗小羽碰到了比自己更無賴的人,所以隻能拔腿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