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易綺蘭眼底的厭惡與憎恨,池魚卻波瀾不驚。
她如今雖然談不上是小三的女兒,但她的生母當年確實當過小三。
易綺蘭討厭她的生母,無可厚非。
可是,她是她,她的生母是她的生母。
她們一個個為什麼要將怨恨,報複在她身上呢?
“池魚,你真的是被我養得太好了,一點都不像落櫻那個賤人。”易綺蘭緩了緩氣,妄自揣測,“當年我生婷婷的醫院,好歹是個貴族私立醫院,裡麵的護士一個個都是儘職儘業的。要說能把孩子抱錯?你覺得可能嗎?”
“您什麼意思?”池魚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。
易綺蘭挑了挑眉:“我什麼意思,你真猜不到?”
池魚心中一顫,赫然瞪大了雙眼。
“落櫻那賤女人就是故意的!她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到我這身邊來養,然後將我的親生女兒帶回去。如果不是她壞事乾儘,又豈會落到死於非命的下場?”易綺蘭冷冷一笑。
池魚聽完,心裡犯起一陣揪心的痛。
“池魚,事到如今,你是在替母償債!”易綺蘭話鋒一轉,眉宇間又帶上了一股狠戾。
池魚有些聽不下去了,轉身徑自拉開辦公室的大門,奪門而出。
易綺蘭看著池魚離去的背影,狠戾的目光也隨之漸漸收斂。
如果池魚不主動提起,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她,她和落櫻之間的糾葛。
其實,她對池魚的感情是複雜的。
池魚對她的感情,又何嘗不是?
回到檔案室,她像個機器人一般,開始木訥地錄入那些舊資料。
下午兩點半時,那位年長的女同事踩著點走了進來。
也正是這個時候,女同事的目光瞬間被池魚的美貌吸引。
正午的陽光正好落在池魚發頂,將她烏黑的長發染成蜜糖色。
她低垂的眉眼像是水墨勾勒的新月,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陰影,鼻梁挺直,唇色淺淡,整個人美得安靜又嬌魅,像是一幅未乾的工筆畫。
池魚聽到動靜聲,抬眸朝女同事看去,主動問候了一聲:“前輩,下午好!”
女同事回過神來,忍不住跟她侃侃而談:“我發現,你長得很像一個人。”
“很像誰?”池魚微笑著問。
女同事脫口而出:“奚窈。”
池魚愣了愣,好奇地問:“奚窈?我從沒聽說過。”
女同事頓時歎息道:“你這年紀不知道也正常!二十多年前,奚窈可是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,娛樂圈裡第一大美人,媒體封她‘人間琉璃’‘最美尤物’,說她的眼睛能勾魂,笑起來比蜜還甜,哭起來連鐵石心腸的人都要掉淚。”她邊說邊比劃,聲音不自覺拔高,“當年她演的《煙雨江南》,收視率破了紀錄,劇裡的旗袍造型被各大影樓抄了個遍!”
池魚聞言,微微蹙眉:“那現在怎麼都沒她的消息了?”
女同事突然壓低聲音,神情惋惜:“紅顏薄命啊!正紅的時候突然官宣結婚,自己本身就是豪門富二代千金,還門當戶對地嫁給了花氏集團的繼承人,請了全商界和全娛樂圈的人來參加他們的婚禮,後來她懷孕,也就二十五歲的年紀,好不容易生下一個女兒,結果在產後得了抑鬱症,自殺了……”她沉沉地歎了口氣,擺擺手,“罷了罷了,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,你接著乾活吧。”
“花氏集團的繼承人?還生了個女兒……”池魚不禁碎碎念叨,“也就是說,花溪玥的媽媽,是奚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