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的枕頭裹挾著怒意破空而來。
卻在觸及男人後背的瞬間,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攥住。
葉故淵轉身時西裝下擺揚起冷冽的弧度,眼底翻湧的情緒混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,凝成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“孟大小姐的脾氣還是這麼大。”他將枕頭輕輕放回她身後,俯身時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,“砸壞了病房設施,又要孟易臣來替你收拾爛攤子?”
不等池魚回擊,他已直起身,淡淡地丟下一句“好好養病”,便轉身走了。
倘若換做以前,他來醫院看她,她一定會認為,他心裡還有她。
可現在,她不會那麼想了。
他跟她做,純粹隻是生理需求。
他沒有喜歡的人,也不喜歡那種被家庭束縛的感覺。
那麼他肯定也不會喜歡他們的兒子吧!
兒子的事,就讓她永遠的爛在肚子裡吧!
從今以後,她不會再對葉故淵有任何的癡心妄想了。
中午十二點整。
俞琴提著三層食盒推門而入。
“大小姐今天氣色好多了!”她打開保溫桶,清蒸鱸魚的香氣混著玉米排骨湯的暖意漫開,眼角笑出細密的紋路,“小孟總特意叮囑燉了兩小時,說要給您補補。”
池魚盯著碗裡剔得乾乾淨淨的魚肉,而後端起碗筷,大口扒飯。
俞琴隨後掏出手機,偷偷地給她拍了張照。
照片裡池魚鼓著腮幫子的模樣,瞬間出現在孟易臣的對話框。
孟易臣很快回複了過來。
「她胃口好就好,幫我好好照顧她。」
俞琴回了個“是”,然後給池魚遞了一條熱毛巾過去,“大小姐,您慢點吃,底層還給您燉了燕窩。”
“嗯。”池魚一邊吃著,一邊回應。
她剛吃完午飯沒一會兒,孟易臣便來了。
他還是不放心她,把工作帶到了病房裡,一邊工作一邊陪著她。
池魚坐在病床上輸液,安安靜靜地看著孟易臣在一旁工作時的樣子。
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病房,在孟易臣黑色西裝上鍍了層金邊。
他垂眸專注敲擊鍵盤的模樣,微蹙的眉峰、緊抿的薄唇,連同光影勾勒出的冷硬下頜線,無一不彰顯著男人的成熟與穩重。
以後,不管哪個女人,若是能嫁給她哥哥,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吧!
池魚心裡是這麼想。
孟易臣工作完,利落地合上筆記本電腦,見池魚已經輸完液,燒也退了,立即上前伸手去扶池魚下床:“醫生說各項指標正常,我們可以回家了。”
話落,瞥見床頭櫃上的繳費單時動作一滯。
“費用結清了?”他指尖捏起薄薄的單據,眉頭擰成死結。
“我沒去結。”池魚疑惑地看著他。
“葉故淵來過?”孟易臣立馬想到了什麼。
池魚木訥地點了點頭。
孟易臣伸手替她攏了攏耳畔微亂的發絲,聲音放得很輕:“算他識相!”
“哥哥去找過他?”池魚心頭一緊。
孟易臣將繳費單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裡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當然找過。你在他公司病倒,他作為合夥人,總該給個交代。”
他彎腰拿起病床上的外套,輕輕地披在她的肩上,“不過他還算配合,不僅批了你半個月長假,還承諾會關照你的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