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音玻璃後,司機悄悄將音樂聲調低。
車載香薰的檀木香愈發濃烈,卻掩蓋不住兩人之間翻湧的情緒。
葉故淵的瞳孔劇烈收縮,喉結上下滾動著冷哼:“沒有任何意義?”
所以,這五年來,是他在揪著她的事不放嗎?
“當然,在葉董眼裡,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,您不早就知道了嗎?何必又來質問我呢?”池魚突然輕笑,解開安全帶的金屬扣在寂靜中格外清晰,“前麵路口停車。”
“孟池魚!”葉故淵的怒吼驚得司機肩膀一顫,他伸手去抓她手腕,卻隻攥住一片虛空。
勞斯萊斯在路邊急刹,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。
池魚打開車門的瞬間,冷風卷著細雨灌進車廂,打濕了她的裙擺。
她最後看了眼那個曾讓她心動的男人,轉身消失在雨幕裡。
後視鏡中,葉故淵攥著座椅的指節泛白,喉間溢出的低咒被車門關閉的聲響徹底隔絕。
池魚隨後自己搭車回到了臨湖高檔小區。
進屋後,玄關處的水晶吊燈在暮色裡投下暖黃光暈。
她踩著濕漉漉的高跟鞋進門時,俞琴正將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。
紅燒排骨的香氣裹著蒸騰熱氣撲麵而來,卻勾不起她半點食欲。
“大小姐回來啦?快洗手吃飯,都是您愛吃的。”俞琴擦著手從廚房出來,笑容在看清她蒼白臉色時凝固,“怎麼淋成這樣?是不是著涼了?”
“我沒事,琴姨。”池魚勉強扯出個笑,“我先去洗個澡出來再吃飯。”
“好。”俞琴點了點頭。
池魚洗完澡後,木訥地坐在了餐桌前。
瓷碗盛著的熱湯在麵前氤氳出霧氣,她機械地舀起一勺,卻在入口時嘗到了苦澀。
吃過晚飯,她一聲不吭,直接回了房間。
她蜷在飄窗上,望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發呆。
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滅,楊韻發來的感謝消息靜靜躺在對話框裡,她卻連回複的力氣都沒有。
不知過了多久,開門聲響起,牆上的掛鐘剛敲過九下。
孟易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在她房門前停住。
“小魚兒?”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,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,“我看你房裡燈還亮著。”
池魚起身開門的動作頓了頓,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把手時才驚覺自己掌心全是汗。
孟易臣倚在門框上,目光掃過她無精打采的臉蛋,眉頭瞬間皺起:“張德海的案子是不是和你有關?”
空氣凝滯了片刻。
池魚低頭盯著拖鞋邊緣的毛邊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:“那天我去陪他吃飯,想給孟氏拉投資。”
她的聲音發顫,“他往我酒裡下藥,還好我發現得早……”
“然後,我從飯局上逃走了,張德海發現後,還想抓我回去,是葉故淵救了我。”
“你也是那個時候,跟葉故淵認識的?”孟易臣揣測。
池魚心虛地“嗯”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