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於大夫說了的,她鑽牛角尖把個男人想得太好了,我有時候也是想了滴啊,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太好了也不行,因為正是我以前對她太好了,她對我有種依賴,她也是為我得的病,所以我還是現在想得蠻全,我一點都不慪她,隨她怎麼樣,我也不恨她,我說了的我此生不離不棄,活著不厭,死了也不欠……”牛魔王雖然心是好心,但是血有點涼,他能做到的都做到了,就唯獨他對他老婆少了一腔赤誠。
禺狨王忽然夠枝從山包跳了下來:“剛才在山上看貓吉,看得哈哈笑,看他吃肥肉……”
“彆人還不是說我,說我這還像年輕的狗,我哪裡不捉急咧……”一夥人坐在地上談心話白,禺狨王在樹上聽得一清二楚,一字不落,後來想想自己也是滿身缺憾。
禺狨王沙啞著酒嗓說給眾人聽:“我外表年輕,心裡不年輕咧,哪個單身狗心裡不著急滴呢?”身為一隻長毛的單身狗,像禺狨王這樣的猛男,找個媳婦兒就是不容易。
人生之事十之不如意八九,牛魔王也是哀聲載道:“人活在世界上麵,隻要把自己那個伢安排了咩,責任儘到了咩,那心裡都掉了個坨子唦是不是,這都是做老爸的一種心願!”
牛魔王頻頻回憶,他這個老父親真是為兒子操碎了心,年紀輕輕就替兒子磨碎了牙:“我在翠雲山當家那會兒,想給我家聖嬰找個童養媳,我對潮濕蝶睫的女娃是這樣說的,我說你以後有那種緣分跟我的兒子聊點天,讓我的兒子無論如何接觸異性,他心上有個譜!”
牛魔王淨一個人胡扯,瞎吹牛,晏晏看不下去了,他替聖嬰說句公道話:“一兩歲的小屁孩,他能有多大的心思啊,小屁孩毛都沒長齊,怎麼可能去談戀愛,你就算在外麵有情況,也不能這樣糟蹋你兒子吧!”紅孩兒的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都沒有實際成熟,更與實際成婚的歲數不堪符合,他怎麼可能去結交異性認識初戀女友?
紅孩兒拔劍自刎,以死相逼,牛魔王忍淚放行,放兒子出去闖蕩江湖。
牛魔王和他弟弟如意真仙共同護送聖嬰跳上雲頭,並且牛魔王將他昔日的盔甲暗魔甲送給紅孩兒做護身的戰甲用。
“紅孩兒跟我講,他說他馬上出山去當大王,我搞這些東西做麼事啊,證明他沒得這種的想法麼?”牛魔王白了白眼,他像紅孩兒屁大點的年紀,就敢一個人開著蘭博基雲出去喝酒泡妞,喝光一整瓶龍舌蘭。
“所以還是叫單純了,在感情方麵就是一張空白的紙,其實我兒子是蠻聰明,他打包出去了,我還不是跟他說你得放賊點,你不要抱著在家裡麵這嬌生慣養的思想,你現在走入這社會,你現在也看到社會的殘酷,總說男人要賊要像珠珞珞,不能像個石滾。”牛魔王對紅孩兒是狼性的放養思想,不能學她娘將兒子關在壇子裡麵養,多讀書死讀書放在狼性的社會是行不通的。
“你對你老婆有沒有你兒子這麼好?”紫霞不忍心鐵扇公主的遭遇,開口維護牛魔王的正牌王妻。
六百裡火雲山闖出一位聖嬰大王,紅孩兒不辱使命,將山頭經營的有聲有色,連此澗的山神也得高看他一眼,誇他一句牛逼。
“她要吃就吃,不吃算了,我反正每天弄到,她吃就吃,不吃我也不將就她,過節光吃的咩!”簡單說了點過往,牛魔王不想談他家那位發妻。
禺狨王不愧是男子氣概,說話做事就是不同凡響:“我要說到個媳婦啊,老子我恨不得早上跟她搞好的她吃,晚上天天燒火都可得,我要把媳婦當姑娘看要。”
禺狨王這個大男人也看不慣好兄弟重子輕婦:“我說了滴,老子以後說個媳婦,把她比自己滴姑娘還要看得珍貴一些,你說是不是滴哩?”禺狨王將目光瞅向尚在單身的晏晏,著實動情好色。
這野猴的目光真慎人,晏晏不好意思的往旁邊挪了挪,更靠近邊上護盾的紫霞多一些。
禺狨王的視線滿是覬覦,紫霞也很是護犢子,很不禮貌地斜視禺狨王一眼,禺狨王這才被迫收回口水。
“我老牛這輩子就算了,要是我家聖嬰說了個媳婦哦,我要把她當個親生的姑娘看待,那我隻要動得,老子管它啦,早上跟她弄早她過,中午弄飯,晚上弄飯。讓他把她當個公主,這一生還是沒想到個姑娘的福,是也是滴哦,那日子生了兒子就想姑娘,生了姑娘就想兒子。這都是人生心裡的一種欲望啊,所謂人,那個人叫做麼斯,這叫人心不知足蛇都要吞象喳,生了兒子想姑娘,生了姑娘就想兒子!”牛魔王什麼都不缺,就是缺個兒媳婦,他四處投人,望著自己滴兄弟瞎哭……
“這還早啊,彆家小伢這麼大了,親個小吻,摟個小腰……,我滴兒子什麼也不會,什麼也不學,整天就知道舞槍弄棒,打打殺殺,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,風騷的妖姬一抓一大把,紅孩兒不知道性格隨了哪個!”紅孩兒不聽話,牛魔王四處投人。
“出去五十年都沒回,走的時候我就匆匆瞟了一眼,我心裡還不是欠不過,哪有不欠滴哩……”牛魔王回回去探望兒子,紅孩兒就要小妖將他爹趕了出去,他說事業沒個起色無臉去見他老父。
陰涼夜,禺狨王敦厚點頭:“嗯!人到中年還不是有一種寂寞感!”
“他每年沒回,心裡著急得很……”牛魔王急得抹眼淚。
“連自己都養不活,今後如何養老婆和孩子,好話都是說給彆人聽的。”紫霞養大的晏晏自然與她有三分像,三分大膽,晏晏公然挑釁禺狨王,無非是禺狨王玩還像個老小孩,張口閉口都是娶媳婦。
“他在火焰山有時無形滴不麼欠他,他這一說出遠門心裡欠死……”牛魔王擦乾淨眼裡的淚。
“我說你不管,你隻管你出去就行了,老子跟你報銷,你反正是在外頭聽話就可以了,我說隻當你是出去當兵了滴啊,千萬不能說一去就跑回來,那做不得滴嘞,我把他送到白雲上去,他一走,我還不是心裡像亂的……!”牛魔王振臂拉著禺狨王一通搗鼓。
牛魔王說給性子憨厚的禺狨王聽,禺狨王一點都不老實,他就在旁邊一個勁兒的笑。
“大夥尋思介紹一位妖娘給你認識,這個妖娘就叫禺玉,她跟你們都是一個姓呢,那還是一種緣分,大你一歲當個姐姐,你沒有談過朋友滴,你沒有談朋友,做個異性朋友聊聊天也是好滴嘞。我總認為這個離婚不離婚那又是另一回事,隻要三觀正,兩個人走到一起去了,慢慢的過日子就行了,也不是大富大貴就是好人家,主要是要合得來。”看到個不錯的丫頭,牛魔王首次做起了牽線的媒人,他要給缺根筋的禺狨王和那丫頭牽跟線。
月液清朧,萬象澄澈。
經介紹人介紹,禺狨王與叫禺玉的姑娘短暫見過一回麵,兩個人相處感情還蠻好,可以後麵繼續接觸試試。
“我這人開明得很,這個離婚不離婚,又是一回事,是不是啊,隻要兩個人合得來些,你看人間那些住在小木屋裡的伢們,二十歲還說四十歲的婆娘呢,還有的四十歲說六七十歲的婆婆嘞,何況是你介紹的婆娘這麼年輕,她還有事業心,關鍵是我怕配不上她家的條件,因為我這個人蠻貪心,說到這個感情方麵,像那個禺玉的話,她還是跟你一樣,說話待人處事都還是蠻有主見,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妖精,那談談吐吐啊,好像是蠻扭的。就一個人生,禺玉坦坦蕩蕩的,像位兒郎光明磊落,她性格像兒子樣蠻坦蕩,個性還是證明她蠻磊落。”
紫霞聽得懵懵懂懂,說到底她還不會做人,派頭大哥牛魔王發話了:“這又有個麼事滴,這個結婚不結婚,那又是一回事,他結婚了還不是一樣滴嗎?他結了離婚,肯定是兩個人的三觀不同,個性不合曉不曉得,往往為了一點小事情,而吵的天翻地覆,這個夫妻之間過日子都是相互容忍你曉不得,男的個性強了,女的要退那一步,女的個性強了,男的再退讓一步,都你揪我搞,哪個日子能夠過。他天天扯皮,說個正經,哪個都受不了。我跟你說是不是理,你說我說得對不對,包括你們現在和你家猴子過日子,都要講究學會忍讓。”
禺狨王性急道:我說了的,你要跟我好點解釋哩,她要是有緣跟著我頭猿猴在一起,老子還不是你滴媽逼把她當我自己滴親生的姑娘都還要對待,比親生的姑娘都還要心疼。我說了唦我花果山的彆墅有,她想來住就住,早上老子每天跟她燉好燕窩吃,還得靈醒弄點人參飯過去,我總不是在老窩裡住,她真的給我生個姑娘,生個姑娘生個兒子,那老子喜死把她當你滴媽逼親生滴,那還能當媳婦,比自己個姑娘的還要心疼,我跟你說你莫看到我這樣個人,想法都開明得很,人家也有的笑話我一直沒有談過女朋友。我那日子總說,我隻要是個過婚都可得,隻要我們能夠談得來,過婚不是人,離婚了滴算個麼事哦,他有的是一些……,大唐一些離婚了的,人家都是個性談不來滴才離婚唻,那這個東西也難得說,都是靠各人的來……”
“她並且蠻健談哪,是蠻健談,我跟她都談了蠻半天,後來她是說要到南瞻去忙生意,我才不聲不響送她離開。我從這個姑娘說話方麵的話,我曉得這姑娘也是不錯,我先前問了她的,我說你和你的老公生了一個兒子,我說那你怎麼舍得哩,我說那個伢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,我說要麼就是給你養,要麼就是給男方養。她說人呢還是在男方那邊,就是兩個人共同養,她也過去可以看,我總說這麼好的女人,男人都是怎麼舍得哩,就像我以前認識的花娘跟豹子精生了兩個伢……”一想到那麼肮臟的兩個人,禺狨王瞬間說不下去話了。
“我看這姑娘性格本身就是蠻開朗,不像其他妖精那樣扭扭捏捏,那跟你們個性都差不多滴我也在外頭逢了一些女娘,那個狗日滴,吐詞看到就像蠻害羞的樣子啊,再你媽逼搞彆麼事比其他人還大方些。其實這姑娘心胸都開闊得很,從她信仰素質這些事裡頭,心胸都開闊得很哪,那心裡都明白得很,我說了的她這跟我們七個是一樣的三觀……”禺狨王越說越喜歡,他越中意禺玉這位姑娘。
禺狨王每天哭天喊要娶老婆,原本牛魔王是搞兄弟玩的,這才安排了兩個熟識去相親,他以為禺老板是看不上他這位老實冒相的兄弟,結果你中意我我中意你,禺狨王提著茅台還有各種補品上門提親去了,這下老牛實實在在的撮合夫妻倆。
“因為是跑的是藥材市場,做的是醫藥行業相關,她曉得見識幾多生意場上的人,各行各業她都見識高了,我說活到我們這麼大歲數呀,她要成精……”會做生意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,禺狨王慕強各種羨慕他的未婚妻有手段有能力,是個會做大事的老婆精。
半夜的花草添了一層霜露,美猴王披玄貂而來,與當夜的夜色融為一體。
紫霞與哥哥弟弟們坐下一起聊天,時間不知不覺走向末夜,邪齊走近挑開一袋囊螢,放出漫天匝地的流螢,刹那間囊螢映雪,小蟲兒們發出綠光圍攏道場。
“更深露重,我送你回去!”打了霜的草場,邪齊遲疑出聲。
“蓮蓬俠,眼子多!”短短六字是牛魔王對猴子的褒義之詞,牛魔王私下打趣會花心思哄未婚妻開心的兄弟。
不過概括一句,小心眼的邪齊暗地裡瞪了大哥一眼。
地上潮濕多寒,紫霞槑呆徜徉在螢海裡,視線凝聚到她那遠道而來的戀人,邪齊取下毛披輕柔圍戴在紫霞身上禦寒。
“對!我現在回家,跟我姐睡一個被窩!”昏頭昏腦失去回家的方向,晏晏麻溜調頭回她姐姐的府邸,她今晚不回家住,她要在西雅的花房歇腳。
“這肚子裡麵空落落的,我去搞三瓜兩棗吃吃,你陪我再去喝一盅?”牛魔王拉拉扯扯,將不肯動的禺老弟迅速拉走。
“……!”邪齊冷淡多情,空氣中冒著粉紅色的泡泡,蛟魔王不宜多待,他瞅準時機迅速閃人。
飛奔道場送酒的狒狒格林停下,酒盤扔了,暖酒也灑了,前方少兒不宜,他撒丫子跑路了。
“呦喂!在我們麵前是老虎,在紫霞麵前是老鼠……”牛魔王挽著與禺老弟的胳膊去他家裡喝酒。
靜默的林場,倆人不語,一前一後的動著。
“以前總是你走在前麵,我在後麵緊跟著你,你個子高走得急快,我的腳總是走不快你,我在後麵跟都跟不上你。”紫霞小小的埋怨一下。
“現在反過頭來,你走在前麵,我跟在後麵,我都還吊著一點遠!”紫霞一動一行,邪齊踱身回複著燦若星辰的紫霞。
鬼斧神工的水簾洞,每一張寢殿都是巧奪天工,花果山臥虎藏龍的真角色不少,個頂個的聖魔顯貴。
蛟魔王乃是上古西皇梁津,修煉捷徑邪道,恐無狹隘敗績,雖暴怒而天怒人怨,幽尊遵道,實業障魔,正九天陳情,雖百死而無一悔怠。
蛟魔王打算學漢武帝金屋藏嬌,他尋覓五湖四海的明珠珊瑚裝點冷清的行宮,魚鱉海怪獻寶似的將大小不一的螺鈿寶箱抬上密室,四海龍宮壓箱底的物資大半都敬獻給了蛟魔,手臂寬的硨磲真有不少,張大嘴的貝殼扇嘴裡含了萬萬顆明珠千斛。
流水潺潺的水殿,月光如乳汁般泄漏夏閨,水喝多了的硨磲半掩著波浪卷的殼扇,多可少怪的貝殼密密麻麻種了一地,海藍寶般的水星星幽冷曇蘭懷抱,鈴蘭授意搬進蛟魔王的寢殿,她俯身睡在乳白色的大床上,蓋著油光水滑的黑熊皮毯。
幔溫水軟,鈴蘭一臥暖香,柔心弱骨,嫵媚嬌俏……
明月高懸清淨鏡,蛟魔王姿容超凡脫俗,顏值排名在七聖之上,實力與鵬魔王並列第三,牛魔王為二,美猴王為尊,蛇魔肌膚如生剝雞卵的薄膜,觸手順滑綿柔,常臨海而居,靠湖畔而立,他最愛吃的食物就是油炸過的小魚小鮮。
日月為證,陰陽刻紀,玉兔搗藥仙,玄霜搌冰片,香吻咬蛇莓,冰肌荷膚澤……
恍惚夢魘,錦浪掀被,鈴蘭柔花嫩葉,蛟魔王能剛能柔,在外人看來,鈴蘭冰如夢曇,在蛇魔眼裡,花妖心如細發,體貼入微,柔聲細語,嗬氣如蘭。
蛟魔王生機勃勃,勢如陽剛猛虎,鈴蘭就這樣心甘情願與蛟魔王共赴天池,上演一段乾坤太極。
昨晚美猴王送紫霞回房,他停在房門口沒有進去的打算,紫霞三邀四請莞爾請他務必入內一坐。
邪齊話少,簡短小敘,喝儘一杯熱茶,忽而頭痛身子麻疼,魔怔並發,混沌之氣連接五臟,實也侵蝕五臟六腑各大器官,邪齊汗珠如豆,潛識竟被往昔之景天地爆炸所累。
天將明,日出白曦,紫霞後半夜一直沒睡,奈心哄病猴困覺,她抱著後續安心的他,摟著他捱了一個半晚上。
紫露滋衣,涼濕靴襪,牛魔王久等不下,邪齊實無半分商量對策的習慣,插邪旗的狒狒不好意思害魔王在書房多等,端敬給他盛了一碗熱熱的杏仁露醒酒,他肚子餓連喝了三大碗才滿意撥門出去。
兄弟不在房間,還有可能出現在哪裡,牛魔王這個攪屎棍攔路撞門惡闖紫霞的閨房,大哥大一副看好戲的表情:“你自己蓋一床被子唄,乾嘛跟他蓋一個!”
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,紫霞照顧悟空一晚上,她心裡擔心得緊,哪還有心思想彆麼事,與心愛之人在一起,老老實實,紫霞不分男女,倒是讓牛魔王看了笑話。
夕攬黃昏,夕霧荼靡花果山,鈴蘭遠立在孤直的石峰上俯瞰神州的徐徐山河,碎發撥弦,劉海操河。
蛟魔王對鈴蘭過分青睞,有違理想初衷,但他喜歡她的靠近,以及她明眸間的淡淡疏離感,蛟魔王中意鈴蘭這號人。
嬌魔王沒有規則地靠近,沒有情愫的層層遞進,沒有高高的插冠束發,他涼薄的白唇三分意念掐訣,墨色的風袍自覺披套鈴蘭上方清涼的裸肩,鈴蘭則背身回應給他一個格外清新美感的笑容。
淡漠的雲在雲層上拂動,很快將會又是一個破曉!